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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皇帝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

听到“太子”二字,他自然又联想到那“药圃改果园”“巫蛊诅咒”等事。

倏然,拓跋焘心绪复杂,难以分辨。

他摆了摆手,打断拓跋月的话,语气有些淡漠:“田赋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容后再议吧。时值佳节,不说这些。”

拓跋月心中暗叹,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得暂且按下。

值此中秋佳节,武威公主府内也格外温馨。

翌日,月亮依旧高悬,明亮如昼。

这晚,拓跋月、沮渠上元陪着拓跋濬、李葭月,在庭院中又赏了一回月,吃了月团。

而后,几人一同去哄咿呀学语的葭月睡觉。

待李葭月睡熟,几人轻轻退出房门,只余乳媪在室中陪伴。

回到望舒楼,拓跋月正与达奚澄、霍晴岚、阿碧闲聊,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侍卫长曾毅匆忙而入,面有痛色:“殿下!”

见拓跋月并不屏退旁人,曾毅忙奏报:“刚传来消息!宋鸿……今夜在中书学舍馆内,遇刺身亡!”

“什么?”拓跋月目色一厉,声音掩不住的颤抖,“宋鸿死了?在中书学里?”

“凶手武功极高,潜入舍馆,目标明确,只杀了宋鸿一人,并未惊动其他学子,也未劫掠财物,事后从容遁去。”曾毅细细说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现场……只留下一柄淬毒的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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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拓跋月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气得浑身发抖!

昨日,她才向皇帝举荐宋鸿,转日他就遭此毒手!

这分明是对她和宋鸿的警告!

是谁?如此猖狂!竟敢在皇家学府内行凶!

一旁,公主家令达奚澄也骇然失色。

思忖一时,达奚澄压低声音,道:“此事……会不会是……因您昨日之举荐……至尊不悦……”

“不可能!”拓跋月断然否定,她虽愤怒,但理智尚存,“至尊若要杀他,何须用此等手段?一道旨意便可!此乃小人行径!”

沉吟片刻,又道:“定是有人欲阻挠田赋改革之事,也有可能……”

天元门。

至今,丁鹏仍然在逃,不知所踪。会不会是他潜回了平城?

或许,对于天元门来说,宋鸿是河西国最大的仇雠——他最早背叛河西国主。

得知宋鸿在中书学内被刺,皇帝拓跋焘亦是震怒不已。

那人何止是杀了一个宋鸿,他是在打中书学的脸,是在打他拓跋焘的脸!

“查!给朕彻查!到底是何人所为!”他在永安殿内咆哮,气得连连咳嗽,旧疾复发。

不成想,竟一下子病倒了。

这一病,便来势汹汹。

或是大子之死,对他的打击本就沉重;或是南征的疲惫终于爆发;又或许是宋鸿之死带来的怒气,拓跋焘的病体,日渐沉重。

他变得很依赖。

依赖李云洲每日进奉的养生药丸,只有服下那药,才觉得精神稍振。

然而,病体的虚弱,似并未削减他对床笫之事的欲望。

左右昭仪常在榻前侍疾,他有时精神稍好,便又忍不住与她们嬉戏宠幸,丝毫不顾“静养戒欲”的医者之诫。

龙体,便在这反复的消耗中,愈发亏空。

一晚,左昭仪郁久闾涵香精心打扮一番,在榻前温言软语,极尽柔媚之能事。

在她身上,拓跋焘似寻到了一些乐趣,一时龙心大悦,竟握着她的手许诺道:“爱妃放心……阿余是个好孩子……朕已想好了,便改封他为南安王!以示嘉奖!”

闻言,郁久闾涵香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娇羞,忙不迭叩谢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