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胡延坤心有不甘,吕振山直接被抓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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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振山那句“难道你就没有把柄?”像一颗淬毒的子弹,骤然击穿了会场紧绷的空气。所有嘈杂瞬间冻结,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杨伯君脸上,有震惊,有探究,更有人暗藏幸灾乐祸。
杨伯君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猛地一缩,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慌乱,但瞬间就被冰封般的寒意取代。他放在桌下的手,心中暗自懊悔。
曹河县招待所那个晚上,那个被酒精和某种扭曲报复心驱动的愚蠢错误,那个被吕振山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些早已被他以为用金钱和关系彻底埋葬的肮脏画面,此刻被吕振山当众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死死盯着吕振山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胸中翻腾着惊怒与杀意。
田利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心里狂骂吕振山愚蠢!这事怎么能在这里提?还是在杨伯君手握尚方宝剑、工作组兵临城下的时候?这不是把杨伯君往死里得罪,逼他下死手吗?这简直是在点燃一个更大的火药桶!他慌忙想打圆场,声音都变了调:“吕振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发什么疯!坐下!”
“我发疯?”吕振山豁出去了,脸上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畅快,“我有没有胡说,杨组长心里清楚!曹河县招待所……,利民同志,当时你也在场,你就说杨伯君脱没脱裤子……。”
此话让坐在会议桌主位的田利民一脸尴尬,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不知所措,片刻憋出一句话:“吕振山!你给我闭嘴!”田利民再也绷不住了,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脸上,又烫又疼。“什么招待所!什么脱裤子!你这,你这个,我不清楚!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工作组领导,咱们要研究问题,研究问题!”
“你不清楚?”吕振山猛地转向田利民,眼睛里带着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狠绝,“田利民!你可是党委书记,咱们说话凭良心!那天晚上,杨伯君他喝多了,抱着那女的在走廊里就啃上了,手都伸进人家衣服里了!你敢说你没看见?!”
会场里一片死寂,只有吕振山粗重的喘息声和田利民粗重得如同拉风箱的呼吸。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不堪入耳的爆料惊呆了,连刚才跟着起哄的几个也瞠目结舌,看着状若疯虎的吕振山和面如死灰的田利民,再看看主位上那个脸色铁青、眼神却越来越冷的杨伯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田利民被吕振山这当众撕破脸皮、毫无遮拦的指控彻底打懵了。他考虑过会场上大家会反复讨论过124人的清退方案,这不难理解,这124人那个背后没有关系没有门路,那个人不是干部子弟,领导家属。不然的话,胡玉生也不会傻到去接这个钱,又或者说,没有关系和门路,就是花钱又进不到石油公司。大家花钱的目的,就是图一个安稳的工作。而且胡玉生,确确实实,安排这些人进企业,也绝对不是挣所谓的安置费,连田利民都清楚,这些钱,多半还是给了县里领导。
田利民双腿发软,自己这个书记,本就是不管事的干部,这个时候也是赶鸭子上架。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吕振山这个疯子,已经不管不顾了!他不敢看杨伯君,更不敢看会场里那些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死寂和混乱的顶点,一直沉默的杨伯君终于动了。
他没有暴怒,没有失态。他只是极其缓慢地端起面前那个印着“东洪石油”字样的白陶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叶梗。杯盖和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响,在落针可闻的会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眼睛里,所有的慌乱和怒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冰冷和漠然。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先落在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的田利民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看穿对方底牌的漠视,看得田利民心胆俱裂。最后,目光转向了兀自喘着粗气、眼神疯狂又带着一丝得逞快意的吕振山。
“吕振山同志,”杨伯君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看来你对我的个人生活很感兴趣?还拍了照片?照片那,我看看?”
吕振山很是倔强的道:“你知道我手里没有照片,照片,被毕瑞豪拿走了。”
他嘴角甚至扯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好啊。既然被毕瑞豪拿走了,那就找毕瑞豪拿出来,吕主席,你是现在去拿还是散会去拿?我看我们可以等你嘛。当着工作组的面,当着石油公司党委班子全体同志的面,当着同志们的面,拿回来让大家看看。”他微微前倾身体,压迫感陡增,“拿出来,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属实。如果属实,我杨伯君立刻引咎辞职,接受组织一切审查,该坐牢坐牢,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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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那眼神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但是!”杨伯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然正气,“如果你拿不出来!或者你手里的所谓‘照片’,是栽赃陷害、是伪造诬告!振山同志,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你这是在公然造谣诽谤、诬陷工作组负责人!是在蓄意制造混乱、阻挠石油公司划转工作!是在挑战县委县政府的权威!”
杨伯君端着杯子,旁边的廖文波一脸严肃的看着吕振山,等着吕振山回话。片刻之后,吕振山犹犹豫豫的道:“这个,这个我又不是公安机关,我怎么好去要。”
杨伯君心里已经笃定,这件事吕振山是不可能拿到照片的,而曹河公安局现在的形势也已经逆转,就连枫林晚卡拉OK都已经被公安局查了几次,这就是杨伯君的底气。
杨伯君淡然的道:“那就是没有嘛,振山同志啊,对于你这种丧心病狂、破坏稳定、对抗组织的行为!工作组将立即报请县委县政府!建议对你采取必要的组织措施!同时,县公安局廖文波同志!”
一直如同雕塑般坐在在杨伯侧方的廖文波,腰杆挺得笔直,点了点头,看着杨伯君。
“记录在案!吕振山同志刚才的所有言论,我看也是煽动对抗、破坏企业划转稳定!公安机关要把证据固定下来!会后,我们工作组与公司党委主要领导开会,形成方案向县里领导汇报!”
“好!”廖文波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神则是看向了脸色瞬间煞白的吕振山。
杨伯君冷冷地环视全场,那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刚才还蠢蠢欲动的暗流,被彻底镇住。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椅子上满脸尴尬的田利民身上,今天田利民没有当场揭穿杨伯君,这让杨伯君对田利民多了一份好感和信任,假如田利民也和吕振山站在一起,一家之言变成相互印证,那么杨伯君必然是身败名裂了。
“利民书记!”
田利民马上郑重的抬起来头,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杨伯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尊重,继续道:“利民书记啊,作为石油公司党委书记!维护会场秩序、确保会议正常进行,是你的职责!对于吕振山同志公然扰乱会场、诽谤诬告的严重违纪行为,党委必须立即拿出态度!拿出措施!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还是要坚决维护组织纪律!
说完,杨伯君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对廖文波道:“文波,我们走!利民书记,散会之后,请你到工作组,咱们具体研究对吕振山同志的处理建议。”
他拿起笔记本,看都没再看会场一眼,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廖文波紧随其后,锐利的目光在吕振山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厚重的木门被“砰”地一声带上,隔绝了门内死寂的、仿佛凝固的会场。
门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到极致的恐惧。
吕振山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疯狂早已褪去,只剩下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寒意。杨伯君那番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照片?那些照片,早就被毕瑞豪花钱从曹河那边买走了原件啊!他手里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铁证”!刚才的指控,全凭一股疯劲,现在……拿什么来证明?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看着杨伯君和廖文波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面如死灰、眼神呆滞的田利民,再看看周围那些躲闪、畏惧、甚至带着鄙夷的目光,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慌漫上心头。完了,石油餐馆那些白条,杨伯君一定会往死里整他!诬告工作组组长,破坏稳定,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田利民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吕振山,再看看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其他人,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都是这个蠢货!这是想着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节奏!
田利民调整了坐姿,看了看左手边的空位,又看了看吕振山,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振山同志,你!你,你这是何必那?现在什么局势?现在什么局面……。田利民倒也不想彻底和吕振山决裂,而是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看这样吧,你啊立刻停职反省!到时候我在给杨伯君汇报,希望这样能顺利过关!”
吕振山不服气的道:“利民啊,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相?”
田利民看着吕振山,敲了敲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道“振山啊,真相重要嘛?这不一切都是看组织态度?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的心里没数吗?咱们不能连自己都骗啊。”
吕振山看着其他几位班子成员,其他几人的眼睛里倒是多数都是同情。这几人年龄都基本偏大,也已经有了船到码头歇歇脚的想法,喊他们和自己一样与县里斗争,看来是不要想了。
田利民喝了口茶,继续道:“那咱们继续开会吧,请大家认真领会县里的精神。我给大家讲清楚一点,这不是同大家商量,这是要求大家贯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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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公司一楼会议室里,杨伯君脸色阴沉,廖文波马上小声提醒道:“伯君,不要激动,大局为重。下来之后我们向县里汇报之后,再做下一步考虑。”
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着县石油公司斑驳的院墙。会议室里的喧嚣虽已散去,但凝重的空气仿佛冻结在一楼那间临时工作组办公室内。
杨伯君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窗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吕振山那句“难道你就没有把柄?”让杨伯君甚至都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
曹河县招待所的耻辱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那个被酒精和报复心扭曲的夜晚,那个被设计好的陷阱,那些以为早已用金钱和关系彻底埋葬的污点……冷汗悄然浸湿了他的衬衫内衬,又被强自压下的惊怒灼干。
廖文波站在一旁,说道:“伯君,冷静。田利民马上就来,关键是稳定啊。吕振山狗急跳墙,他的话,现在没有证据,就是疯咬。县长最看重的是石油公司划转和‘两会’前的稳定大局,县长虽然没有点名,但是全县现在都清楚,县长还是代理县长,县长需要稳定。”
杨伯君面色凝重的拍着窗台,倒是一言未发。
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田利民推门而入,脸上堆满了惶恐与歉意,进门就连声道:“杨组长!廖大队长!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啊!吕振山这个混账王八蛋,我已经让他停职反省了!他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他几步抢到杨伯君面前,姿态放得极低,带着一丝祈求:“杨组长,您千万别跟吕振山一般见识!我已经在党委会上当场宣布,吕振山停职反省!这种公然破坏会议、诬陷领导、对抗组织的行为,党委绝不姑息!我这就形成书面材料,向您、向工作组、向县委县政府深刻检讨!”
杨伯君缓缓转过身,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地审视着田利民。田利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视着。
“停职反省?”杨伯君的声音冰冷,“利民同志,你觉得一个‘停职反省’就够了?他刚才在会上说的是什么?是试图制造混乱!是直接冲击县委县政府派出的工作组!性质极其恶劣!他吕振山背后是谁?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这是仗了谁的势?敢在党委会上公然发难?是不是觉得工作组查账查到他头上了,要拉人垫背?”
田利民浑知道杨伯君动了真怒,更清楚自己绝不能在这时被划到吕振山一边。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能够推动平稳划转,有序清退,这就是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的最大的成绩。他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切:“杨组长,您息怒,息怒啊!吕振山同志是有问题,他哪有什么后台?他就是被逼急了,想拉人下水!但是……”
他刻意停顿,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充满暗示和忧虑:“但是杨组长,您细想啊,他敢这么豁出去咬您,咬工作组,他手里……万一真有什么捕风捉影的东西,被他捅到市里,或者扩散出去,就算最后查无实据,对您、对工作组的名誉,甚至对……对整个东洪的稳定局面,都是巨大的损害啊!更何况……”
田利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环顾四周,仿佛怕隔墙有耳:“更何况,石油公司这潭水太深太浑了。胡玉生收的那些钱,安置的那些人,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吕振山或者我田利民啊!县里好些个领导,包括一些已经退下去的老领导,他们的家属、亲戚,不少都在那124人名单里!真要把盖子彻底揭开,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怕是要地动山摇!‘两会’在即,县长最担心的就是大局不稳啊杨组长!县长开会的时候表态,目前是只解决问题,不追究责任,这就是已经定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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