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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指令在检方和警方几乎同时下达。法律机器一旦启动,便将沿着证据的轨道无情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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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道水原市长安区的一栋外观普通的商住楼顶层,挂着“泰信企划”招牌的办公室里。

柳泰信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年近四十,身材微胖,穿着昂贵的丝绸衬衫,手腕上戴着金表,但眉宇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和油腻,一副处在转型期的社会人的气质。

叹口气,面前站着几个垂头丧气的手下。

“啊西....网上的东西还没删掉吗?那些报社电视台是干什么吃的?钱没给够?”柳泰信的声音沙哑而暴躁。

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回答,“大哥,不是钱的问题.....网站那边说他们只是平台,这些东西不是他们写的,是网民自发的,他们没法堵谁的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广播委员会和信息通讯审核机构通知文件。”

“那就去弄!”

“弄不到哇?”

“什么意思?”

“这两个部门,一个归青蛙台管,一个归汝矣岛的什么专门委员会管理,要不,您.....”

“西八,我特么要是能联系到青蛙台,还特么能在这儿坐着?”柳泰信又看了看另一个手下,“你那边呢?那些报纸电视台应该能找到门吧?”

这手下,也是一脸委屈,“泰信哥,也,也不成。”

“不成?”

“嗯,我们试了联系了几个,他们,他们要么不接电话,要么直接说没办法,这次是上面盯着的,压力很大....”

“压力?谁的压力?能大过钱的压力?”柳泰信猛地一拍桌子,“再去谈!加钱!三倍!五倍!要是还不行....”眼中凶光一闪,“就老规矩,找几个记者家的地址,给他们寄点礼物!让他们知道乱写东西的后果!”

这时候,柳泰信身后,一看着稍微长得有文化一点儿的瘦子,凑过来,小心翼翼插话,“大哥,我开,这次好像不一样。爆料太详细了,而且,刚正宇说的,我估计是真的。应该是上面,要不,咱们试试找.....”

柳泰信瞳孔一缩,“上面?”

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想象中严重他烦躁地挥挥手让手下先出去,“滚滚滚!!”

等手下都出了门,柳泰信琢磨琢磨,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喂?表姐夫?是我,泰信啊....晚上有空吗?知道一家新开店,味道非常不错,对对,有点小事想麻烦您.....”

当天晚上,水原市郊,一处位于老式的院落里的高档韩定食餐厅包间。

柳泰信恭敬地给主位上的京畿道副知事李先奎斟酒,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姐夫,这次您一定得帮帮我。那些媒体,尤其是汉城的几家和大电视台,简直欺人太甚!只要您能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再追着报道,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李先奎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金枪鱼大腹,眼皮都没抬,“我不是告诉过你,最近收敛点吗?劝善区那个项目马上就要启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是是是,姐夫教训的是。”柳泰信连忙点头,“但这次,这次阵仗有点大,现在网上,电视里,全是特么的我的新闻,还扯到什么诈骗团伙,我怕是有人故意搞我,想阻挠劝善区的项目也说不定。”

李先奎没说话,把金枪鱼在料碟儿里蘸了蘸,塞嘴里,三口两口嚼完,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终于正眼看向柳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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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信啊,你跟我说实话,网上那些东西,有几分真?那个郑宇哲,朴在勋,还有那些鱼钩,是不是你手下?那些骗富家女的事,是不是有你在背后?”

柳泰信脸色一僵,支吾道,“表姐夫,这,这都是生意上的.....”

“够了!”李先奎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你这也叫生意?”

“我告诉过你多少回,现在时代变了,不是早些年你们跟着当打手、坑蒙拐骗的时候了,要转型,要洗白,要当上得了台面的,七星、西方、光州、裕泰几个大的帮派都知道穿上西装,你这么还这么不上进?”

“我这,这手下的人,没文化....就只能....”

“七星他们就有文化了?脑子,关键是脑子!”

“我,我明白,这不是正在转型么,这是以前的.....”

“行了。”李先奎手一抬,“我看过了,那些材料不像空穴来风。”

“如果是本地的小报小台,我或许还能打个招呼。但现在,《Korea日报》、《东亚日报》都动了,MBC、KBS都放了节目,你让我怎么出面?去跟检察总长说,还是去跟广播委员会的委长说?嗯?”

“姐夫,我们可以出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事情压下去!劝善区那边的事儿,我一定....”

李先奎冷笑一声,“出钱?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你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这风向,一看就是背后有高人要往死里整你,我出面?我出面就是可能把自己也填进去!”

柳泰信眼珠一转,忙膝行到李先奎身边,抓住胳膊,露出一副可怜急迫祈求的表情,“姐夫,这事儿,您的帮忙啊,不看在我大舅,表姐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我这么多年帮着您,从一个老师到现在副知事,一路上的辛苦不是?”

李先奎眉头一皱,“你,威胁我?”

“没有,绝对没有,不敢!您是我姐夫啊!!”

看着柳泰信抽动的嘴唇和眼角里一丝狠厉,李先奎拍了拍柳泰信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我没说不帮忙,你,你这样,明天一早,我去一趟汉城,先找几个议员和大统领那边的人问问。”

“诶诶,谢谢,谢谢姐夫!”

“不过....”

“明白,我明白!”柳泰信忙从矮桌下面,拎出一个手提包,推到李先奎的腿边,“您看,这样,行不行,这是前期的,后面....”

“行了,够了,先这样吧。”

李先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泰信啊,这些天,你不要到处跑,低调一点。”

说完,不容柳泰信再开口,拎起手提包,径直走出了包间。

坐进车里,李先奎对前排的助理吩咐道,“立刻跟柳泰信这边切割,所有有关联度东西都清理干净。以后他的电话,一律说我不在。”

助理有些犹豫,“可长官,劝善区的拆迁,那边很多钉子户,之前都是靠柳泰信的人去处理的,现在和他切割,会不会影响项目进度?这个是关乎您下一届知事和议员竞选的项目,要是....”

李先奎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眼里带着一丝冷酷,“没了他柳泰信,还有张泰信崔泰信朴泰信,想赚钱、想洗白的帮派多得是,开价还比他低,还不用顾忌亲戚关系。”

“至于夫人,暂时瞒着她。等柳泰信进去了,顶多到时候花点钱,给他请个稍微好点的律师,也算仁至义尽了。”

“那这个....”助理指了指手里的包。”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现金。”李先奎嗤笑一声,“就当是,预付的律师中介费吧。”

助理心中一凛,点头道:“明白了,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