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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顾余生准备施以雷霆手段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高傲的声音:“七叔,他是天宗客卿。”

田紫霄坐在精致的玉楼宫辇里,四匹可御空的白羽飞马牵拉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很有节奏地靠近。

“紫霄小姐,你怎么来了?”

刚刚还无比冷傲的田诏立即放下架子上前迎,虽然他已是炼虚境的修士,但他是依靠家族的资源走到今天这一步,越是底蕴和传承古老的家族,尊卑之念也更加根深蒂固。

“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出城。”田紫霄驾马从顾余生和一众天子弟子身前走过,玉辇华表,让新晋的一众三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所谓的宗门天才,大世家骄女,果然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是。”

田诏不敢违命,目送田紫霄离开,这才朝顾余生冷哼一声。

“出去吧。”

顾余生看迟愚一眼,迟愚里手一挥,带一众人快步通过城门。

顾余生留在最后面,刚挪步,田诏在他身侧以森寒的语气道:“刚才阁下欲动手?”

顾余生不答,兀自向前走,直至整个队伍出了城门,田诏垮着脸,纵身一跃准备上城墙,身欲动时,忽感咽喉传来一道冰冷,他下意识后退,凝目之间,一道方才他无法捕捉的剑气随着剑意随风散尽。

田诏额头沁出冷汗,吞咽一口唾沫,又用手摸了摸脖子,退到靠墙的地方,仿佛身躯都站立不稳,“可怕的家伙……”

城外古道,一众少年迈步朗行,眼眸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筑基修士迟愚,亦是他们心中的神仙,不过迟愚并未以前辈自居,而是让大家叫他师兄,对待每个人都极为温和,折转一段道后,迟愚将一众带到向南的山林道观溪流之畔。

“诸位师弟,我们将行三日之程,请自到观内取食盛水,一盏茶后出发。”

“是!”

年轻的少年们一拥入观,也有人满脸疑惑:“师兄,你是修道之人,能够飞天遁地,何不载我们一程?”

迟愚倒也坦然,回答道:“我根基浅薄,入道未深,虽有轻御之术,还无法载诸位师弟飞行,宗门虽有云鹤,然诸位师弟未打根基,恐坐不得,再者,修行之道,始于足下,诸位师弟勿要心躁,快去取饼囊干净之水,三日之行,亦是修行。”

“噢。”

留之外者,这才悻悻入观,他们之中亦有练气修士,自忖三日不食饮,以彰优于他人。

众生相,在少年们的身上演绎。

有本心者,亦有非本心者。

迟愚招呼完众弟子,擦了擦汗,走到顾余生身边,欲要行礼,顾余生摆了摆手,“迟愚兄与我年纪相若,那些俗礼就免了吧。”

迟愚愣了愣,但他道心通明,立即道“那我去给余兄拿些吃的。”

顾余生点头,他站在古道树下,手握腰间酒葫芦,时不时浅酌一口,那进道观取食装水的少年身影,将他思绪拉得很远很远。

那年桃花盛开的时节,通往青云门的路上,也有诸多憧憬着未来的少年们,只可惜,那时的自己孤怜独影,未敢与他人结伴而行,甚至昔日的小伙伴,也变成了嘲弄自己的人。

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

噪噪懒虫树上鸣。

他见过春天桃花缤落的残景,如今也感受到秋日的时至犹有的生机。

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或许是对那年孑然的补偿。

顾余生虽有诸般事,心皆放空,嘴角露出不自觉的笑容。

“道兄,给你水。”

装满水的竹筒向顾余生递来,顾余生微微侧转,额头有微汗的张怀素用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充满善意。

一段日子不见,张怀素还是穿着当初的那一件旧袍,怀里裹着几张干饼,斜挎在肩的包袱里也埋了不少饼子,鼓鼓的。

顾余生接过水,淡然一笑。

这时,张之洞,崔玉,范思慎,卢照结伴从观内的青苔阶上风华踱步而来。

“道兄,我们……好像见过。”

张怀素是他们五个当中年龄最小的,但他的双瞳里,有着非凡的洞察力,他知道眼下人多,只是朝顾余生嘴角微微扬起。

顾余生不回答,只是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将其丢给张怀素,“你们几个,被天宗遴选上了吗?”

“没有。”张怀素双手接住葫芦,脸上有几分惆怅和茫然,“回道兄,我去人宗,卢照,崔玉,范思慎去地宗……大哥福缘深一些,去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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