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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图姮浑身僵住,脑子还没来得及琢磨苏未吟在闹哪一出,抵在颈下的金簪已经拿开。

明亮的灯光映照下,簪子的灿金隐隐泛白,细长的簪身在苏未吟指尖一旋,尖端对准自己,伸手递回到哈图姮面前。

哈图姮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苏未吟眼中寒光散去,浅粉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向你证明一下,只要找准目标放松戒备的时机,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取一个人的性命。”

之前夺刀挟持,哈图姮尚有还手之力,是因为她始终保持戒备,可这一次,她下意识认为双方已经达成一致,便彻底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苏未吟手中并无利器,仍能夺簪‘行凶’。

苏未吟将簪子往前递近一些,“明白了吗?”

哈图姮伸手拿回簪子,沾了一层薄汗的后背阵阵发凉。

两回,若是这个雍国女官动了杀意,她已经死了两回了——兴许还不止。

后怕之后是愤怒。

这个胆大包天的俘虏,竟敢拿她当猴子一样戏耍!

不过,这愤怒就像是落入湖面的一片树叶,涟漪扩散,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虽说受了一场惊吓,但是对于解决达尔罕,她心里倒是更有底了。

接过簪子,哈图姮声音很快恢复平稳,“你想怎么做?”

苏未吟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我还以为可敦会气得拿簪子戳我几个窟窿。”

方才那一出,不光是证明,更是试探。

她有一个不错的计划,但是需要哈图姮的配合。

每一环都关乎计划的成败,若是哈图姮连这点火气都忍不了,一受刺激就失控,她就得另想别的法子,不能拿大家的安危去冒险。

哈图姮微微昂起下巴,端出部族可敦的骄傲和大度,“有本事的人通常会比较狂妄无礼,只要你真的能替我平息内乱,我可以不计较。”

“那到时候还得请可敦配合我们唱一出戏。”

苏未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哈图姮坐在矮几前静静听着,待话音落尽才抬起眼,看向榻上身形单薄的雍国女官。

火光在她清冷的侧脸上跳动,也落在那双近乎纯黑的眼眸里,聚着光,如同暗夜里最亮的星辰,泛着冷冽的锋芒。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从容。

尽管,她现在只是一个俘虏。

哈图姮总算明白,为什么哈图努会说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比荒原上的鬼针草还可怕。

不动声色的将杀机织进缜密而又光明正大的网里,每一步都踩着人性的弱点,就像直接悬在烈日下的绞索,隐在极盛的光芒中,等着猎物自己将脖颈套入。

哈图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阿翁喝了酒,搂着她坐在火堆旁,带着几分醉意说:“阿姮,你记住,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握在人手里,而是藏在人心上。”

第一个用现实向她验证这句话的,是她的阿干哈图努。

这个雍国女官是第二个。

哈图姮定了定神,将阿罗叫进来。

阿罗手里拿着一圈绳子,用来绑苏未吟。

“不用了。”哈图姮摆手,“苏女官是我们的客人。”

一跃从俘虏变成客人的苏未吟一点儿都不客气,她再度看向长桌上的手弩,“能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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