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王府的新人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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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棠带着两辆马车离开了靖阳王府。
阿篱一直送她到门外,尽管月棠极力消除分别的气氛,阿篱还是表现得比平常安静。一直到目送他们走上街头很远,他才红着眼睛,被晏北牵着走回去。
晏北也有些意兴阑珊,回房坐了会儿,看了几份公文,只觉得今日这王府里头格外空荡,余光看到蒋绍走进来时,就把公文放下了。
“王爷!您还记得事发那天夜里,郡主在胡同里拿下的一个过路人吗?”
蒋绍进了门就问道。
晏北手里端着杯子,嘴里咬着茶叶:“怎么?”
事发那天夜里,月棠将计就计前往河畔时,半路拿住了一个路人,本着宁可错拿不可放过的原则送到了大理寺,这件事情晏北当然知道。
蒋绍走近了些说道:“那人还在牢里关着呢,早上窦大人把他提出来了,盘问了一番,又查看了他的路引,觉得他没什么问题,就想请示郡主把他放了。”
“那你去找她去呀,来问我做什么?”晏北没好气。
蒋绍转身:“那属下这就去端王府!”
“慢着!”
晏北起身,“去备马,我去衙门里瞧瞧。”
……
两府相隔着半座城。
端王府这里,褚嫣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早上兰琴来请示的时候,月棠让她带话给负责处理的郭胤,装上棺材送走。
棺材是褚嫣的嫁妆。
除了棺材之外的其余东西,月棠让兰琴带人整理出来,先封存造册。放个一年半载,没有更合适的去处,就捐给慈幼堂。
可这三年里都是褚嫣掌家,偌大个王府清点起来就不容易了。
马车进入端王府的时候,兰琴他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怎么这么大动静?”月棠看看周围忙碌不止的人群。
王府的长史、典役等所有在职官吏,因为早前与褚家有瓜葛,全部换了。
但是仍然有一半的侍卫与侍女是宫中调派过来的,而这部分人都曾经跟过褚嫣,甚至是褚昕,总是不够让人放心了。
前两日她让魏章、小霍把所有侍卫召集起来观察了一遍,以当中有身残体弱不宜当差为名,先请旨更换了三成,宫里派过来的侍女也换了一批。
宗室有宗室的规矩,一口气全换掉,那是违逆。
不过月棠仍然让他们趁热打铁,想办法找机会。
不管皇帝对穆家的阴谋知不知晓,月棠被谋杀这个案子已经扬得天下皆知,而且主谋还出自朝堂重臣,民间议论声早已经掀翻天了,皇帝必须拿出态度为自己赚口碑。
所以当下这节骨眼上,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皇帝通常都会允许。
如今兰琴他们带着行动的人,就是这新更换来的一批。
“这里里外外的房屋、器具,还有账目,左右都是要盘点的,正好早上宗人府把这批新的侍卫、侍女送过来了,奴婢就带他们一起做个册子。
“一来让他们熟悉地界,二来奴婢也好顺道看看,能不能从中挑到几个妥贴的人。”
兰琴伴着她过了大影壁,又走上了通往银安殿的仪门。
银安殿是王府的正殿,若有重大宴会或者仪式都在此处。
此时殿前的空地两边都站好了仪卫司的人。
敞开着门的大殿里,小霍正在与几个一看就是才来的新侍卫说话,扭头看到了月棠,立刻招呼他们跑过来见礼:
“属下参见郡主!”
“起来吧。”
月棠打量这几人,只见一举一动规规矩矩,看身量也是合格,宗人府倒还不曾糊弄。
待霍纭让他们下去后,她嘱咐道:“把所有新来的人履历拿到手,逐个逐个地排查,看看是否有穆家插手的痕迹。
“但凡有不妥之处,立刻退回去。
“没有暴露出来的,也多留意留意。”
霍纭响亮地称是,离去了。
月棠拢着两手长长吁气:“还是有兵权在手占便宜,靖阳王府里当初那些朝廷派过去的人,早就让他们祖孙三代洗干净了吧?”
兰琴笑望着她:“郡主这是羡慕?”
“怎么可能不羡慕?”她跨过中庭,走上玉阶,“全都成了自己的人,办事才叫方便。”
从前的端王府也是如此,有资格在端王面前露面的,没有一个不能放心。可是时过境迁,那些人已经亡的亡散的散。
“郡主。”
刚到银安殿的匾额下,侧方庑廊下传来了魏章的声音。
他带着几个穿着官服的王府属官走来:“这位是新上任的长史韩翌韩大人。这几位是分管各处典司的大人。”
后面这几位口里迭声说着不敢当,纷纷朝月棠跪地行礼。
月棠唤了请起。
韩翌退后半步,也提袍跪下:“臣韩翌,自今日起,当鞍前马后为郡主效劳。”
月棠让旁边小霍扶他起来,然后顺道打量了他两眼:“韩大人今年几岁?”
韩翌直起略显瘦削的身躯,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眸:“回郡主,臣今年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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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届的进士?”
“臣,乃是这一届的进士。”
“噢。”
月棠挑了挑眉,又打量着他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褶子的官服,以及他那端正严肃得如同进庙里见菩萨一般的脸庞。
韩翌默了下,俯身拱手,望着地下:“臣虽然资历尚浅,但一定会竭力为郡主分忧解劳。”
月棠但笑不语。
走进门后,她举目环视了一圈庄严肃穆的大殿,然后穿过殿堂,走上两步台阶,在主位上坐下来。
她平视着正站在阶下的韩翌:“韩大人觉得,我在这个位置能坐多久?”
韩翌正好停在殿中,与宝座上的她相隔一丈距离。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地照进屋里,将散漫斜坐在椅上、唇角微挑的她映得如金玉一般耀眼,而她明亮的眼眸,又在顾盼之间反射出几簇隐现的光芒。
“韩大人,郡主问你话呢。”
旁边的兰琴微笑地提醒。
韩翌微微抻身,重新把目光对上月棠:“郡主是端王府的掌舵人,永远可以选择坐多久。
“如果一定要设个期限,臣只能说,必然会比臣的任期要久。”
月棠是掌舵人,到底没有袭爵。
她坐在这个位上,理论上只能暂代未来的端王行事。
她“能坐多久”?取决于她对权力掌控的上限在何处。
也取决于,未来这座王府究竟还有没有继承人。
君臣第一次见面,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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