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www.zilangwx.com

太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哀家记起来了!当时先帝罚处和贵妃身边所有人,牵连甚广。后来丽妃和万妃来求见,求我开恩释放几个无辜宫女。难道其中就有你?”

查证宫女是否无辜自然不必她这个当时当皇后的人去审问,只要名单呈上来没有问题就是了。

“但是就算你被赦免死罪,也该逐出宫去,怎么还留在了宫正司?!”

那女官却似乎有所顾虑,三缄其口。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被太后认出她是和贵妃身边的人来,否则,她本该在宫正司过得很好的……

崇庆帝见状,眼神里尽是森冷杀意。

“拖下去打!还有给太后制香料的那个侍女琥珀,一同审问!要是问不出什么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这话是对程让说的。

太后气得也是身体直抖。

能在她身边侍奉的人,都是经年的人,跟过她历经千难万险的。

可她万万没料到,临老了,还遭遇一个背叛!

她此时几乎可以笃定,这一些所有的局,都是来自上一代的恩怨。

或者说,是来自对于更高权利的渴望……

她们当嫔妃的,这一辈子争的,不就是那一个位置?

她看向崇庆帝。

“皇帝,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得知宫里出了先帝朝的余孽,忠王妃入宫探望太后,就连长期不见踪影的寅王妃都跟着来了。

寅王是个打小的药罐子,过得很是辛苦。

寅王妃嫁过去后,至今无儿无女,日子说不上好,却也算不得难过。

只是寅王妃一到太后宫中,第一件事情竟是当即泪洒慈安宫,长拜了下去。

“太后娘娘,求您救一救王爷!”

寅王妃也是真的没法子,否则不会求到太后这里来。

这突然的变故引得慈安宫内又是一阵侧目。

太后屏退了身边所有人,独独留了寅王妃在身边问话。

具体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当日午后,千牛卫兵就包围了寅王府和万贵太妃的娘家万府。

万世子也被带入了宫中。

万贵太妃匆匆入宫。

慈安宫这日夜里灯火通明。

倚华宫,小银子带来皇帝的赏赐,赞扬杨佩宁提醒得当,替太后解难。

在清点赏赐时,他则低声对槐序说了慈安宫的状况。

“果如娘娘所料,那些药物上的事情,追根到底都查到了寅王的头上。可寅王病重多年,如何设计这些事情,寅王妃俨然便成了罪魁祸首!幸好娘娘反应及时,让忠王妃去劝了寅王妃入宫求见太后!小银子说,太后已经在质问万贵太妃关于当年之事,只是万贵太妃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联,对于寅王妃所述万世子常常来往寅王府苛待寅王之事,也只挥泪说不知晓。”

说到此处,槐序满脸的复杂之色,“只是奴婢不理解,寅王不是万贵太妃的独子吗?怎么万贵太妃对寅王的遭遇一概不知呢?”

杨佩宁嗤笑,“哪里是不知,只是不闻不问罢了。”

很早的时候她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万贵太妃常常在宫宴出没,却甚少带上寅王妃。

后来从忠王妃口中得知,这婆媳二人关系并不好。

不是传统观念上的婆母为了拿捏儿媳妇而做恶的那种事情,而是二人之间简直如陌生人一般。

寅王妃苦不堪言,却因为出身卑微,不敢冒犯多言。

只能偶尔与忠王妃等妯娌见面时哭诉几句。

都是皇族亲眷,王妃们不敢拿着长辈的事情去说,因此寅王妃的苦也一直都是自己咽下的。

“只是因为寅王身子的缘故吗?”槐序仍然觉得困惑,“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万贵太妃向来不都是慈和又仁爱的模样吗?怎么到了自家却是这样的德行。”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也难怪忠王妃只是劝了两句,寅王妃就直接冲进宫里头来求救来了。

“这些倒都是其次的,哪个人不是两副面孔?立场不同罢了。”扶桑插话,“只是到底是寅王府内的事情,万贵太妃也不算做了出格的事情,太后会为寅王妃作主吗?”

“若是家务事,太后自然懒得理会。可要是涉及到了朝政和皇嗣的事情,太后是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程让审问出了新东西来。

“陛下,有个宫女受不住刑罚招认了,只是大约是辗转了好几手,她不清楚背后的主子是谁,一会说是晟王,一会说是寅王,后来似乎还与庆王爷扯上了关联。”

晟王已死,寅王病重,却突然冒出个庆王与此事相关。

这种证词,向来是没用的。

可程让偏偏禀报了上来。

崇庆帝眼色幽深,笃定道。

“不会是庆王!”

太后才不管是不是庆王,崇庆帝都不是她的亲儿子呢,她如今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她这么大把年纪了都还费心对付她了!

“既然没有定论,庆王也不算清白,寅王府查的,庆王府为何查不得?”

崇庆帝和太后的争论隔壁间的万贵太妃本来不清楚,只是有人瞧瞧地将太后准备查庆王的事情告诉她……

她根本不知道太后和皇帝手里掌握了哪些证据,也无法判断太后只是猜测还是证据确凿……

“娘娘,万贵太妃招认了。”

这日傍晚,明仲传来消息。

“不仅是私藏禁药谋害嫔妃皇嗣的事情,还有皇后宫里导致陛下……都招供了。说是不满先帝朝时太后曾经苛待她的事情,记恨至今。只是她大约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亲儿子还需要活着,寅王当时被抬入宫了,听到的时候险些急病发作昏死过去。”

意料之中的事情,杨佩宁并不觉得奇怪。

“她也是真狠。”

“可不是嘛,”连明仲这样觉得自己心冷的人都觉得胆寒,“好歹是亲儿子呢,怎么半点不顾寅王的死活。这下真相大白后,寅王夫妇还不知要如何呢。”

槐序忍不住感慨,“寅王还真是命苦。一出生就带了病痛,一辈子汤药不离身的活到现在,没有子嗣便罢了,还要忍受来自外祖家的苛待欺凌,亲生母亲也不喜爱他,从未替他想过后路。”

“今日晨起寅王入宫的时候奴婢还见了一眼呢,瘦弱得厉害,跟竹竿儿似的。”

槐序向来是想到什么说到什么,当即又惊奇分享道:“不过要奴婢说啊,长街上惊鸿一瞥,奴婢总觉得寅王比庆王跟陛下还像亲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