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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头的崇庆帝直接忽略了他的话,抬手,“兵部尚书之女崔楠,系出名门,端庄贤淑而善良巧慧,做你的正妃不算委屈你,也委屈不了她。至于那女子,不管家世如何,若你的确珍爱,朕可以破例册封她为庆王侧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庆王要是再拒绝,就是不懂事了。

许是他也终于看出来自己出格的言行已经不能被皇兄容忍,只好拱手:

“臣弟,谨遵皇兄吩咐就是了。”

除夕宴在庆王即将大婚迎娶正侧妃的喜庆消息中收尾。

散宴后杨佩宁这里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庆王的问候。

他托人带了字条给她。

说什么身不由己又心恋于她的鬼话。

杨佩宁看了就将字条烧了,并私下里嘱咐程让将传消息那小内侍给拨到别处去当差。

可此时的杨婉因和另外一位嫔妃,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杨婉因念着字条上熟悉的诗句,感到得一塌糊涂,却又对庆王大婚的消息感到痛彻心扉,当天晚上瑶光宫就忙晃晃地请了太医去。

这件事情自然是传到崇庆帝耳朵里了的。

但他正忙着元日大典,改革旧制,在朝堂上大刀阔斧地整顿,哪里顾得上这些小情小爱?

杨婉因不见帝王驾临,更是对崇庆帝的凉薄感到心寒。

倚华宫这边,元日的赏赐下来了,槐序正忙着登记入库。

杨佩宁也忙。

元日要同崇庆帝及众嫔妃祭祖,初二拜见太后聆听教诲,初三和初五外头有外命妇要入宫拜见,她们作为掌宫的嫔妃,也要陪同。

到了初六这日,永阳伯府来了人。

依旧是永阳伯夫人段氏和世子夫人杨蓁蓁婆媳俩一起来的。

杨蓁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去岁祖父没有回京述职,正是忙着官员考课打点的事情。眼下吏部文书已至,祖父平调为了国子监从四品的国子司业,万事皆定,只待春节过后回京赴任了!”

永阳伯夫人拉着女儿常婕妤的手,脸上笑容就没停过,“虽是平调,可娘娘晓得的,自王氏覆灭后,沂州官府接管了琅琊书院,书院声名一落千丈,国子监顺势而起,能成为国子司业,前途无量啊。”

杨蓁蓁娘家得力,他们伯府也跟着沾光。

杨佩宁也由衷高兴,询问杨蓁蓁,“京中宅子可都置办好了吗?”

杨蓁蓁回话,“去岁兄长来送我出嫁时便大概看好了位置,吏部文书到后便立刻定下了,世子早早地就指派了人清扫伺候,一切都是备好了的。”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杨佩宁看得出来,杨蓁蓁言行举止间愈发从容沉稳了,可见嫁人后磨练不少,永阳伯夫人也是真的对她好。

照例,她借口让杨蓁蓁看布料,将人带进内殿说话,将外头的空间留给段氏和常婕妤母女二人。

到了内殿里头来,杨蓁蓁又说了一个消息。

“长姐让我查的,关于孙氏所用药物的来源,总算有了眉目。”她从袖口中拿出一则书信来,递给杨佩宁瞧看,并说道:“京中人并不认得那些隐秘诡诈的药物,倒是有从西南来的游医认出来,说那本是产自西凉国的东西。我又托祖父和兄长去查,最终发现这药曾流转扬州和青州。而曾经买下过这药物的人,却是王氏的一位旁支,如今早就身首异处,连这药物去向,也不得而知了。至于这药又是为何辗转到了孙氏手中,则更是谜团。只听婆母说起,孙氏获罪前,常以娘娘嫡母的身份来往于各大宴会场所,见过的人物不计其数,也很难判断是从哪位夫人处得来的。”

“王氏旁支?”杨佩宁沉吟着,忽然凝眉,“可是叫王玄的?”

杨蓁蓁忙不迭点头,惊叹,“正是此人!长姐是如何得知?”

杨佩宁捏着那信纸,目光深邃,“王玄,乃当初参与晟王谋反的王氏族人之一。”

她也是在幻境中的后面几年,从庆王和侍从的话语中得知,此人不仅与晟王有关联,还与寅王和庆王都有联系。

但也正因如此,他是王家最早遭难的人。

目前已经知道,庆王所图绝不仅仅是摄政王之位,那么他与王氏晟王的人有关联,都是常理。

可在幻境里头都早死的寅王,和这件事能扯上什么关联呢?

不过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给孙氏药的人以及杨婉因身边突然出现的、给她出谋划策的那位嬷嬷,还有庆王,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眼下,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谁在背后指使。

但她相信,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杨蓁蓁送来的消息十分要紧,待二人返回时,除了之前备下的回礼,她着意又添了许多,加上叔祖父住宅,也都有添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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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宫外的人来拜年,宫中也是少不了迎来送往。

还有连彰那里,他上学后有了夫子,如今伤好了,也得去夫子家拜年活动。

好在春节日子长,不必上课的日子,他晨起都先来倚华宫给母妃请安,又看望了妹妹,这才离去。

只是身后不知何时跟一只尾巴。

“自打上一回二皇子纵马失误,三殿下救下四皇子后,四皇子便一直对三殿下情分不同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江嫔同他说了些什么。”槐序如是揣测。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来通报,或是江嫔派人送东西来了。

来的是江嫔身边的大宫女,说是拜年,正主没到,送的东西却不少,仔细一看,好多东西却是给男孩子置办的。

一看就是给连彰的谢礼。

彼时赵京衣正好代替陈合松来给她诊脉。

待茯苓宫的人走后,依例私下里让医师都查验过了后,也收入了库房,只是大半都给连彰送了去。

赵京衣临走前,疑惑地问了杨佩宁一句,“娘娘近日宫中换了香薰吗?”

得知倚华宫熏香与从前一般无二,他便皱了眉头,“那许是近日来往人多,沾染上了吧。”

翌日一早,照例先前往慈安宫请安。

近来太后病着,连崇庆帝都要先来慈安宫看过才去上朝,德妃更是日夜不合眼地照料着。

大约是感受到这股子压抑,后宫嫔妃们在年节的娱乐上也收敛许多。

不知是否是受了赵京衣那句话影响的缘故,杨佩宁走到慈安宫来,闻到这浓厚的熏香味道,忍不住问德妃,“太后病着也用这么重的香吗?”

德妃睡得不好,青黑着眼睛答她。

“太后夜里不得安眠,幸得琥珀会调香,有这香薰燃着,太后总要睡得更安稳一些。”

杨佩宁闻言朝香炉那边看了一眼,“原来如此。”

只是,太后的病情却是每况愈下。

虽说老人家的身子骨不好,小小的风寒也伤身,可太后一向身体健壮,这病来得也太快了些。

这才几日,太后就连床都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