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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勒马立于一处小丘之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杀戮。

他没有下令收降,此刻,携带俘虏只会拖慢速度,削弱战力。他要的是最大程度地消灭高句丽的有生力量,摧毁其抵抗意志。

“一个不留!”他淡淡地下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战场。

与此同时,苏定方则发挥其机动优势,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派出数支百人规模的骑兵小队,如同猎犬般四处出击,专门截杀小股南撤的高句丽军队,焚毁其来不及带走的粮草堆积点,将恐惧如同瘟疫般散播到高句丽溃军的每一个角落。

当北部边境损兵折将、溃不成军的消息,连同唐军海路送来御寒物资的传闻,如同雪片般飞入平壤时,这座刚刚经历内部血腥清洗的都城,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和窒息。

王宫内,高藏王如同惊弓之鸟。

渊净土等人被族诛的惨状历历在目,宫柱上未曾擦拭干净的血迹仿佛还在散发着腥气。

他整日蜷缩在寝殿深处,连窗外的风声鹤唳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渊盖苏文虽然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君臣礼仪,但每次觐见,那眼神中的冷漠与审视,都让高藏王感到仿佛被毒蛇盯上,不寒而栗。他不再有任何幻想,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朝堂之上,更是噤若寒蝉。

曾经还有些许敢于直言的官员,要么倒在之前的清洗中,要么彻底闭上了嘴巴。

每一次朝会,都像是在举行一场无声的葬礼。官员们低着头,机械地禀报着坏消息——哪里又丢了城池,哪支军队又被击溃,哪里粮草又被焚毁。

而端坐在王座旁,实际掌控一切的渊盖苏文,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下达几条冰冷的命令。

压抑的气氛并不仅限于王宫和朝堂。平壤城内,物价飞涨,粮食短缺的流言开始蔓延。

虽然渊盖苏文极力弹压,但恐慌的情绪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市民和普通军卒中扩散。

那悬挂在城门上、已经开始腐烂的渊净土等人的头颅,不再仅仅是威慑,更像是一种末日将至的预兆。

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渊盖苏文展现出了他铁腕和冷酷到底的一面。

他强行推行了更为严苛的战时法令:实行粮食配给制,优先供应军队;

征发城内所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参与城防工事修筑;严厉查处任何“动摇军心”、“通敌叛国”的言论和行为,一旦发现,立即处决,牵连家族。

这些措施暂时稳定了平壤城摇摇欲坠的秩序,但也将渊盖苏文和普通民众、甚至部分中下层军官的距离拉得更远。怨气在沉默中积累。

与此同时,渊盖苏文也开始为最坏的结局做准备。

他秘密派遣心腹,携带大量金银财宝,经由海路前往倭国,试图联络倭国权贵,寻求可能的退路或外援。

另一方面,他加紧了对其真正核心力量——那支由他一手培养、绝对忠诚的“幢兵”的控制和笼络,赏赐格外丰厚,几乎掏空了本就捉襟见肘的府库。

这种明显区别对待的做法,进一步加剧了军队内部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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