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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的下场,就不劳殿下费心,不过殿下这枚玉雕,下官看着倒十分眼熟。”

李祥疑惑的瞧了一眼,嗤笑道:

“不过是个赏玩的物件,怎么,靖远伯若瞧着喜欢,只管拿去便是,就算本王送你一件礼物,想必封指挥使,也不会在意。”

林思衡摇摇头,面色平静,这玉雕不过六寸长短,通体青白,巧夺天工,雕成一艘小船:

“殿下可知这玉雕船只,是何样式?”

李祥哼了一声:

“本王岂有心思理会这些?一个不值钱的玩物罢了。”

林思衡点点头:

“这玉雕怎么也能值个几千两银子,不过对殿下而言,或许的确也算不得什么。

殿下久居京师,不知南方风物也属寻常,不过下官久居扬州,倒能认得,这玉雕船,正是扬州盐船的样式。

说来也巧,下官此前往扬州协理盐务,抄了几家盐商,其中便有一户姓黄的大盐商,家主名黄君泰,他家中也有这么一件玉雕,样式与这一般无二,确是这人的心爱之物。

此人当初在扬州,着实算是个大人物,几乎为盐商之首,威风八面,富可敌国,殿下可曾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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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死死盯着林思衡,半晌方道:

“区区一介商贾小人,不过有些银子,本王又怎会知道这些琐事?”

林思衡笑了一声,故作纳罕道:

“下官听闻这人祖上与西苑太上皇他老人家也有交情,又闻殿下得西苑厚爱,竟也不识?

此前扬州还有一大官,是叫刘庄的,正三品的高官,与下官也有些交情,可惜此人贪赃枉法,已被去职,如今也不知道是去何处。

不过这人先前也与下官谈起这黄家,便说此辈在京中有大根脚,千万动他不得,可惜后来也并没见有什么人为这姓黄的撑腰。

下官当时便有些疑虑未解...难道是,他这背后的靠山,也怕了不成?”

他这些话也并不怕叫封愚听见,有些事皇帝本就一清二楚,他在扬州点起人烛,因行事酷烈,降的一级爵位,倒今天还没升回来呢。

李祥的呼吸陡然粗重许多,眼里乍出血丝来,瞪着林思衡,一字一句道: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盐商,什么黄家,本王从不曾听闻!

靖远伯既说这黄家与我皇祖父有旧,本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请靖远伯自己去查如何?”

林思衡依旧笑呵呵的点点头,半点也不气恼:

“是下官多嘴,这些旧事,如今是与殿下没什么关系了。”

李祥冷笑一声:

“若本王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派人南下,将你扼杀在扬州,说不得便无今日之难!可惜悔之晚矣!到底是令你这小人成势!”

林思衡面上的笑容寡淡下来,盯着李祥的眼睛,待终于从其中看见一缕瑟缩,便嗤笑一声,又逼近两步,一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手死死按着李祥的肩膀,逼迫在李祥耳旁,轻声道:

“是啊,早知如此...只是殿下,你再也当不成皇帝了!”

声音虽轻,字眼里却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

李祥猛得瞪大眼睛,额角青筋暴起,眼里挣出血丝来,却反倒再没了半点的傲慢轻蔑,嘴唇颤了颤,终于不发一言。

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就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显出彻彻底底的颓丧与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