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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殿中诸人皆是一窒。

拓跋焘也怔住了,目光一错不错地盯住拓跋月。

却见她目光诚挚,半是恳求半是恻然。

想起过往种种,他知她忠君体国,又知她清明在躬,所行之事皆有法度。

终于,拓跋焘疲惫不堪地挥挥手,哑声道:“准……准你所奏。濬儿,便托付于你了。”

从永安前殿退下,拓跋月眼见太子被羁押回宫,不禁暗自叹息。

等那厢安顿好了,她才进了东宫去接太孙。

但见,太子、太子妃二人呆若木鸡,黯然相对。

拓跋月遂问郁久闾恩,是否要与太孙同去公主府。求情自是困难,但能救一个算一个。

话音刚落,神情木然的太子妃,却抬眸看过来,眼神也异常坚定。

她紧握着拓跋晃的手,微微摇头:“姑姑不必为我费心,殿下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看来,她已决意生死相随。

拓跋月颔首:“好。”

回转身,她正要去接拓跋濬,却听拓跋晃重重叹了口气:“姑姑——”

拓跋月定住。

“我没有用巫蛊诅咒父皇,宗爱诬陷我,抢在我揭发他之前。”

言下之意是,其他事都是真的。

若果如此,还有转圜余地。

“我知道了,我尽力,”拓跋月沉吟道,“但未必能帮你……”

“姑姑……”郁久闾恩突然开口,泪盈于睫,“您能帮濬儿么?”

“帮”是何意,不言自明,无需宣之于口。

一霎时,拓跋月眼前似出现了很多人。他们,眼神灼热,摩拳擦掌,无一不盯着那个位置……

拓跋月轻轻地摇摇头:“我没有成算,但能保他平安。二位……努力加餐饭……”

说罢,拓跋月缓步而出。

说来也奇,寻常孩子遭遇变故,纵然不哭天喊地,也会拉扯着父母不肯离去。

但拓跋濬知道拓跋月的来意,却只犹豫了一时,便去向父母叩别。

叩别之后,拓跋濬擦了擦眼泪,走向拓跋月,恭敬地执晚辈礼:“日后,有赖姑婆照拂!拓跋濬儿铭感于心!”

六月,被幽禁在东宫的太子、太子妃,接到内侍贾周、李敏,送来的、皇帝亲赐的“椒酒”。

没有激烈的反抗,没有悲怆的哀求,两人相视一眼,竟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与解脱。

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冠,如完成某种仪式,而后相拥坐下。

蓦地,郁久闾恩想起一事,便对贾周道:“烦劳二位,帮我给武威公主带句话。”

贾周冷着脸,没有作声。李敏面露不忍,亦未说话。

郁久闾恩却自顾自往下说:“就说,她为我做过的事,我永世不忘,若有来生定结草衔环。”

“上路吧。”贾周没问那是何事,语气冰冷,仿佛事不关己。

最终,在一片死寂中,拓跋晃、郁久闾恩共同举杯,饮下了那杯御赐的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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