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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略硌手,硬硬的、小小的,一块一块,是宝石呢。

可以用来打首饰,她也能有好看的宝石发钗、宝石手镯、宝石项链了呢。

但,阿母却未必舍得。

唉,明明家里不缺钱啊,阿父也最是疼她,可她还是没有什么首饰。

……

王姮离开大殿,带着阿蛮、白芷进入到一侧的院落。

她没有继续离开,而是顿住脚步,转过身,望着身后的方向。

皇后病重,适当的接见外命妇。

陆伽蓝作为新晋权贵,靠着夫君,能够得到皇后的召见,倒也不算奇怪。

只是,陆伽蓝自己前来拜见也就罢了,怎的还带着女儿?

王姮脑海里浮现出宇文梵那早慧、那端方的小模样。

明明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像个小大人。

等等,七八岁?

小大郎今年十一岁!

虽然都是半大孩子,但在大虞朝,这个年岁是可以订下亲事的。

定亲,又不是成婚。

如果家中长辈病重,不管是放心不下,还是想要冲喜,都有定亲的需求。

李皇后时日不错,她本就非常看重自己的好大孙儿。

再想到小大郎没了生母,继母是个有手腕的,李皇后想要赶在自己离开前,为小大郎筹谋,也在情理之中。

宇文战出身卑微,宇文家的门第也算不得显赫。

但他有战功,还有晋城、陆珏等靠山,如今更是被圣人信重。

他的女儿,即便做不了皇孙妃,也可做个侧妃。

借着联姻,李皇后完全可以多为孙儿找几个靠得住的“岳家”!

有了这些家族的支持,他日就算小卢氏生了儿子,太子有了新的嫡子,小大郎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王姮果然聪明,只是意外的与陆伽蓝母女偶遇,就已经猜到了这许多。

“小大郎联姻宇文氏?”

“陆伽蓝的女儿,要嫁入东宫了?”

王姮捏紧手里的帕子,暗自在心底警醒着。

……

“去,派人去查查宇文战,以及他的将军府!”

出了宫,回到齐国公府,王姮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召来了她豢养的暗卫。

宇文氏与东宫的联姻,只是王姮的猜测。

真相如何,还不能得知。

但,王姮习惯的,也是最为擅长的,就是“未雨绸缪”。

陆伽蓝对她本就心存恶意,这些年,两人同在京城,却极少有来往。

一来,两人的身份、地位有悬殊。

王姮是公主,是国公夫人,而陆伽蓝还只是寻常的武将女眷,品级太低,没有资格登上王姮的门槛。

二来,两人都是“夫唱妇随”。

宇文战偶有外出征战,或是在边城驻防,陆伽蓝就会带着儿女一起离京。

王姮呢,也是刚陪着楼彧从南州回来。

陆伽蓝和王姮,不是你离开,就是我不在京城,总能完美错过,自然也就少了交集。

本就是有宿怨的对手,又少于来往,王姮和陆伽蓝的关系,也就没有修复的可能。

过去,王姮从未把陆伽蓝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多加关注。

今日的偶遇,王姮有所猜测,便想好好的查一查,多多的掌握陆伽蓝以及整个宇文家的情况。

“还有陆家!陆怀瑾死了,陆怀信等陆氏族人可还在呢!我要知道,陆家的郎君,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当初在沂州的时候,陆怀信还算聪明,关键时刻,选择与楼彧合作,而非沉迷于“家族恩怨”之中。

他没有因着陆怀瑾的关系,就对楼彧展开报复。

而是靠着楼彧,搭上了太子。

王姮离开沂州的时候,陆怀信也高升了。

这几年,陆怀信的仕途十分顺遂,就在今年春天,他升迁回京,入了尚书省,成为潜在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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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与楼彧夫妻一体,通过楼彧,王姮熟知朝堂的所有动向,也熟悉各方势力。

陆怀信现在就是东宫心腹,作为半路投靠的人,虽比不得楼彧、萧无疾铁杆,却也是东宫的中坚力量。

太子对陆怀信也十分看重。

之前没有与陆伽蓝见面,王姮对陆怀信也就没有太多的忌惮。

可今日,见到了对自己依然存有恶意的陆伽蓝,还猜到了某些可能,王姮就不得不生出戒备。

还是那句话,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提前做了准备,哪怕事后证明是无用功,也好过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是!”

暗卫答应一声,见王姮没有其他的吩咐,这才闪身离开。

“希望不是我所猜测的那般!”

王姮跪坐在书案后,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小大郎如今跟着楼彧学习,两人虽然没有正经的师徒名分,却有着师徒的情谊。

不管楼彧、王姮愿不愿意,他们夫妻,已经与东宫、与小大郎紧密捆绑。

若小大郎真的娶了宇文梵……其实,也不甚要紧。

联姻嘛,却是可以紧密连接两个家族,但也不是绝对的。

王姮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思考、仔细筹划。

“可惜,我下一代中,年纪最大的阿珊,也才三岁!”

与小大郎年龄相差的太大了,根本无法联姻。

“或者,看看楼家、王家的女郎中,可有适合的人选?”

王姮快速的将两家族中适合的人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大致拟定了一个名单。

只等楼彧回来,她就好好的与他商议。

……

太极宫。

皇后撑着病体,接连召见了数名外命妇。

除了王姮等顶级权贵外,亦有类似陆伽蓝这般,带着女儿前来请安的官眷。

待到下午,皇后实在熬不住,这才停止了接见。

“阿姊,很不必这般操劳!”

圣人十分心疼,他知道,他的妻子兼表姐,生命已经进入到了倒计时。

或许就是这几日的事儿。

圣人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早已心如寒铁。

但,如今要离开的是他相伴二十多年的发妻,是他的爱人、至亲,是他的伙伴。

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痛、不舍。

“……阿郎,其实有你在,我自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朝堂稳固,天下太平。大郎(太子)孝顺、贤名,定能好好孝顺、辅佐您。”

“我唯独放心不下小大郎,他没了生母,又有腿疾,虽有您和大郎看顾,但您和大郎还要忙着国家大事,终不能事事兼顾。”

“阿郎,可否给小大郎一个赏赐……他,到底是我们的嫡长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