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连战连捷进溵水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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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高延霸志得意满,并未直接返回宛丘大营,而是先到了项城城下!
李德谦得报高延霸突袭房援前锋时,已是房援大败之后,方自大惊,正与将校聚议,闻得高延霸居然大摇大摆地领着兵马,来到项城城下,更是惊骇,连忙登上城楼观望。
只见护城河外,千余汉骑与千数步卒分左右列阵,兵数虽不甚多,军容整肃,人马皆无声,旗帜鲜明,刀枪森严,透出杀气。三面大旗,立在阵中。一杆绣着斗大的“汉”字,一面绣着“渤海郡公、上柱国、左武卫大将军高”,一面绣着“东南道行军总管高”。
——这三面旗,旗面甚新,显是刚制好未久。也的确是高延霸令人连夜赶制,只为今日扬威。
一个雄健的将领未着甲,也没带槊,只挎着横刀,马边挂着两根铁鞭,策马阵前。
尽管不识得高延霸,从这将的体量,李德谦便知此人必就是高延霸。
果然,这将正是高延霸。
他策马前行,来到护城河边,至一箭之地外,驻马昂首,大声说道:“李德谦,你这鸟厮在不在城楼?识得本老公谁人乎?大汉渤海郡公、上柱国、左武卫大将军、东南道行军总管,你家高老公,就是俺了!”将自己的现任官爵、头衔尽数道出,“你这鸟厮,引颈翘盼的房献伯援兵,哈哈,哈哈……”侧身虚指阵前挂着的一颗冻得青紫的首级,可不即为房献伯前锋主将的头颅,“尽在此了!这被俺杀的鸟厮,你当认得?你这鸟厮,若识得此首,便该知本老公手段!你若不服,现俺只两千步骑在此,你就出城来,来,来,来,分个胜负!呔!你这鸟贼,究竟在也不在?”说了半天,城楼没人答话,他有点恼了。
城楼上,李德谦听得真切,心头大震,暗自咬牙,却不敢露面应答。
高延霸有心卖弄,无人接腔,兴致落了三分,便也懒得再冒着寒风多说,就指着城楼,喝道:“李德谦,你这鸟厮,缩在城里,乌龟也似!俺且告与你说,黑社、白社已为本老公大败,房献伯也被本老公歼之,你若识得时务,就早早开城投降,尚可饶你狗命一条!你若竟是不识时务,顽抗到底,待本老公破了宛丘之后,就再来收拾你这鸟厮!”说罢,他兜马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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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余汉骑,与才汇合的步卒千人齐声大叫了几声:“若不早降,高老公取你贼头!”
却是耀武扬威,而后整军退去。
李德谦在城头,面皮涨紫,羞愤交加,更兼惊惧,冷汗浸透内衫。
几天之内,高延霸转战数百里,连破两路援兵,本待等房献伯部到后,就支援宛丘,可现下这种情况,宛丘怎么还敢支援?然又宛丘若是不援,其城破后,项城又怎么守?李德谦心乱如麻,思前想后,望着两千汉军旌旗招展,扬长而去,终究不敢出城迎战。
左右副将亦皆面无人色,一人低声说道:“将军,贼锋正炽,房总管部大败,先前所议之援宛丘此事,最好还是再商量商量,赶紧向郑大使求援,之后再议为是。”
李德谦半晌无言,末了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即遣快马,连夜往管城去,求救於郑大使。将太康已陷、黑社、白社、房总管兵败等事详禀,管城若再不出兵,休说淮阳,汝阴等郡只怕也将不保!再往宛丘送信,告知郡中,高延霸已破房献伯军,项城自保不及,望其自为守计。”遥见汉军渐已远去,将下城楼,蓦然想起高延霸计取太康此战,忙又补充令道,“传令四门紧闭,倍设岗哨,严加巡防。无本将亲令,擅启城门者斩。”语气颓然,尽显惧意。
……
高延霸携新胜之威,押解着俘虏和缴获的财货,凯旋宛丘大营。
三战连捷,声威赫赫,营中士气高涨。
是夜犒赏全军。
次日一早,令将房援主将的首级示与城中来看,高延霸召集吏、将,计议底下战事。
诸将皆踊跃言战。
自从高延霸此次出战,军中一应军务,高延霸多以杨善会为副,凡有筹划,皆与之共决,他出袭之时,留守之任也都尽付杨善会,许敬宗感觉到高延霸对他好像不太重视,时不时的还有古怪的神色待他,他是新降之臣,就有些不安。为安固地位,而且也是为日后能得李善道重用,这些时日,他便愈加勤勉,常冥思苦想,以求能想到一个奇谋妙策,有助於用兵。
还真是被他想到了一策。
他遂就出言献策,说道:“大将军神威,连破贼援,我军兵威大振。然宛丘到底坚城,守卒数千,若就拔取,恐尚不易。仆之愚见,今房献伯胆寒龟缩,周君德顿兵观望,唯张善相兵已至溵水,与魏六儿合,将会来援宛丘,不如再接再厉,再将张善相部击溃,然后再攻宛丘。其既已无援,赵佗又非是李密忠臣,必易下也。”
“杨公,你以为呢?”高延霸问杨善会的意见。
杨善会颔首说道:“围城之道,十则攻之。我军虽然连胜,兵马只是城中两倍,若欲强攻,不易攻下是一,张善相等援到,更难制胜是二。司马之策甚为可行。”
高延霸一拍巴掌,喜道:“杨公,你我英雄所见略同!俺也是这么想的!”
分明主意是自己出的,怎么倒成了高延霸与杨善会的“英雄所见略同”?许敬宗不敢争功,一面强作笑颜附和,一面又紧忙继续说道:“是,是,大将军与长史英雄所见略同!大将军,具体怎么再歼击张善相部,末吏尚有一计。”
“哦?何计?”
许敬宗说道:“大将军,张善相与魏六儿合兵之后,兵力逾万,背靠溵水,又张善相部稍以精锐称之,若是硬攻,我军虽锐,恐亦急切难下。仆有一策敢献,何不趁张善相主力现驻溵水,遣一偏师,多张旗鼓,虚张声势,西向佯攻颍川、襄城空虚之地?襄城系张善相根基所在,闻后院起火,定然不得不分兵回救。如此,我军便可趁隙进兵溵水,胜之不难;或亦可衔尾急追,破其回援之众。待胜之日,还攻宛丘,一孤城也,唾手可得矣!”
高延霸瞧着许敬宗,说道:“许君,你此策?”
“此末吏愚见,不知当也不当,如有不当,恳请大将军指点。”
高延霸乜视帐中,说道:“许君,你我就不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你此策确实不当,大大不当。何须这等弯弯绕绕?本老公三战三捷,士气如虹,兵锋正盛!张善相这贼厮,纵与魏六儿已经合兵,无非万余,焉能挡本老公一击?本老公当亲提劲旅往击,将这贼厮与魏六儿一并砍了!兵不必多,五千足够!”
跟着李善道起兵这两年多中,高延霸这是头次独当方面,却即连战连捷,端得意气风发。
许敬宗哑然。
杨善会眉头微蹙,说道:“总管,司马之策,仆以为并非不可一用。如能令张善相分兵回援,弱其军势,我军再攻溵水,焉不事半功倍?总管前两战之胜,皆是奔袭,出敌不意,今若强攻溵水,张善相必已有所备,其众万余,依城有营,内外呼应,胜负也许殊未可料。”
高延霸连胜之下,心气正盛,尽管对杨善会素来敬重,这时也是听不进去他劝说,摆手笑道:“杨公,非是许君之策,俺不用。许君此策,若能成,当然好,可若张善相不上当呢?他不仅不回援颍川、襄城,反却若与魏六儿联兵来援宛丘,岂不就如公方才之所言,我军更难制胜了?是故,俺之意,便是趁我士气正锐,一鼓作气,赶在他到前,先将他击破!”
却这高延霸此虑也有道理。
杨善会权衡了会儿,见他这幅急於求战之状,知是再说,也难入其耳的了,便拱手说道:“既是总管决意如此,仆便不再多言。只是只引五千兵往击,兵力或许不足,宜当再添些兵马。”
“尚需留足够兵马,看住城中守卒,防李德谦部,五千足矣!”高延霸定下说道。
休整两日,高延霸点起五千精兵,旌旗招展,杀向溵水的张善相、魏六儿联军。
连战连捷,高涨的士气,在汉军将士胸中激荡,只待再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