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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好像是李瑜带着王知秋留下的诏书,带着那威猛的火器进了鲁王府,入了鲁王眼的时候开始。

从此他不再是鲁王唯一敬重的人,这个在科举中取得了不错成绩的年轻人让他心慌。

可又好像不是。

哦,他想起来了。

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想通过他的关系,得到官职,并且抬进一大箱金灿灿的黄金要送给他。

他当时不屑一顾,当他崔延龄是什么人?

可那人却紧接着抬进两箱、三箱、四箱五箱……

虽然那人的才能只是平平,但对自己那是感恩戴德,还可以在朝中成为自己的助力。

不像李瑜那样虽然恭敬,却让他找不到那种可以掌控的感觉。

于是他安慰自己这人虽非大才,但确实也无大过,提拔一番实在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一次次的小妥协,一次次的无伤大雅。

就如同这涓涓细流最终汇成江河,将他曾经正直清廉冲刷的一文不值。

再后来,他就干脆妥协了。

他跟了皇帝三十多年,凭着自己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他就是贪了一点点又能怎么样?

崔延龄渐渐开始享受这种被人求着、捧着的感觉。

享受那种一言可决人生死、一语可定事成败的权力。

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的财富堆积如山。

他开始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甚至因为李瑜对皇帝起了怨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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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局面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流放三千里?”

崔延龄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看着窗纸透过来的光,打在这个精致的火折子上。

“陛下,您真是个好帝王。”

这是既要自己去死了,还要得上一个好名声啊。

可他不愿意成全君王的好名声,他不愿意死在流放的路上……

屋外。

李瑜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要不然直接撞门吧,这崔先生万一自尽了可怎么办呢?”

那还怎么流放,怎么感受人间疾苦?

“不会吧?”

元仪想了想,很自信地摇头道:“户部连凳子都给搬走了,哪里来的白绫给他上吊?”

一般罪臣给自己体面,都是选择上吊这条路。

崔延龄的个子,没有工具完全够不着房梁的。

“但是他手里有没有匕首不好说,万一咱们冲进去他反而自尽了怎么办?到时候咱们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瑜先是认可地点头,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鼻子怎么好像闻到股菜籽油的味道?

像书房里漂出来的?

于是他上前一脚就踢开书房的门,刚好看见火苗落到满是油的地面。

崔延龄将剩的一些油,毫不犹豫地倒在自己身上,看到李瑜进来后还不忘大笑着诅咒。

“李瑜,你个猪鼻子插大葱的东西。”

“今日之我,明日之你,皇帝今日能杀我,明日也能杀你,哈哈哈哈……你以为斗倒了我就万事大吉?”

“以后还有比你更得意的人出现,会像你今日送走我一样送走你。”

他坚信就算当今皇帝不会,等到太子登基也不会放过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