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灰心,私见庆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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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宫。
内府局新送来的茶盏坏了一套又一套。
“陛下怎么可能不解我的禁足,我不相信!”
杨婉因宣泄一般将桌案上所有东西砸了个稀碎。
地上碎瓷片、茶渍水渍还有被碾碎的花枝,杂乱无序。
菊韵眼里几不可见地闪过不耐烦的神色。
主子有孕的消息早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这都过去好多日了,除了六尚局将主子的吃穿待遇提了上去,其他却并未有半分更改。
连伺候的人,都暂未拨来。
主子是摔爽了,可这一地的狼藉,却不知她一个人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菊韵是真心难受得紧。
见杨婉因抄起一个花瓶又要砸,菊韵顾不得再拾捡东西,赶忙扑上去哄劝。
“主子息怒啊!其实奴婢倒觉得,陛下这是为了您好呢。”
杨婉因固执地要砸,对着拦她的菊韵横眉冷对,“若是为了我好,怎会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让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甚至连封号和位份都没有还给我!”
菊韵死死拉扯住她的手,连脚底传来的疼痛感也无暇理会。
“主子您想,现在阖宫嫔妃因为喝了那碗御赐茶都损了身子,您却正好在中秋宫宴之前被禁足,躲过了这次灾祸,这才又有了孩子。奴婢总觉得,陛下不会无的放矢。这一回,只怕也是如此。”
杨婉因听她这么一说,真没法愤怒地愣了一下。
菊韵见缝插针赶紧将花瓶接下来好生放回案几上去,又扶着她坐下来,安慰哄劝道:
“以主子您的才华和美貌,陛下怎么可能舍得对主子您生气呢?奴婢倒是觉得都是陛下做给别人看,实际是保护您的举措。譬如现在,皇后薨逝,贵妃独大,连淑妃娘娘不也要避其锋芒装病了吗?您这个时候爆出有孕的事情,若是解了您的禁足,岂不是让外人也可以随意进出了吗?您的安危,又哪里能得到保障呢?”
杨婉因大概是听了进去,任由菊韵将自己安抚下来,只是她还是难免生气。
“若是陛下真在乎我,又怎会连个服侍的人都不派遣来呢?”她通过支摘窗看向外头简陋的景色,心里很不得劲,“这瑶光宫许久无人打扫,哪里是嫔妃能住的呢?”
菊韵一听,敢情主子这是没把她这几个月的辛劳看在眼里?
菊韵心中一阵苦涩,但她很快压下去了,面上又是那个忠心为主子好的模样。
“许是陛下太在意主子您了,挑选宫女内侍的时间就久了些。”
“真是这样?”杨婉因总觉得好多事情和从前不一样了。
菊韵笃定地告诉她,“一定是的!陛下对娘娘的心思,奴婢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生气劲下去了,怀孕后的伤感便涌上了心间。
她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可脑海里却想不起太多和崇庆帝的温情来了。
就连曾经在倚华宫抵死缠绵的记忆,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垂眸,落寞不已,“但愿如此吧。”
正哀伤着,余光瞥见刺眼的红色。
她循着看过去,才发现,菊韵的脚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碎瓷片戳伤了,血流了好多。
杨婉因下意识震骇了一下,惊讶捂嘴,“菊韵,你的脚!”
菊韵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这才后知后觉方才那股子疼痛之感是从哪里来的。
未曾察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上心了才察觉那疼痛很是钻心,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杨婉因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经年为奴为婢的经历让菊韵下意识认为自己的血玷污了主子的眼睛,连忙将自己的脚往裙子底下藏,面容惨白,“奴婢这就去清理,主子恕罪。”
杨婉因本想关心一下她,可见菊韵这样识趣,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别开视线,“恩”了一声。
“快出去清洗了吧。”
菊韵托着受伤的腿出去,自己在井边打水上来冲洗了许久,可总有鲜血在往外冒,疼痛之感也愈发剧烈。
她想起自己没有拿伤药来敷。
如今整个瑶光宫上下,只有她和主子两个人。
好在前几日尚药局的人见主子有孕,不敢怠慢,送来了许多药物。
她记得,里头就有一味是可以止血消肿的。
她高喊了好几声,想让主子帮她拿一拿,可不远的正殿里没有传来一丝回音。
她只能用嘴撕扯下一片裙角,暂且包住,扶着门框和石梯往回走。
正殿里,杨婉因还保持着目送菊韵出去时候的姿势,只是眼神涣散呆板,又在伤感自怜。
见菊韵扶着门框进殿来,她悠悠回神,“回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捂着鼻子看了菊韵一眼,有点嫌弃地打量着自己发泄后的满地狼藉。
捏着帕子指着,“快将这些都收拾了吧,瞧着吓人得很。”
她可没忘记,这些碎瓷片可是给菊韵脚底都扎出那么多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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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唇角都发白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收拾呢?
她乞求杨婉因,“主子,奴婢脚实在不便,可否请主子将内殿里前几日尚药局给的药膏取来,奴婢敷上,会好得快一些。”
生怕太过冒犯,她还添了一句,“如此也好尽快继续伺候主子。”
谁知杨婉因听了这话却不高兴。
她总觉得菊韵是想借口脚受伤来躲差事。
瑶光宫可没别人了,菊韵要是不做,难道让她去动手吗?
但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紧皱眉头畏惧地看着那些碎瓷片,连脚都不敢挪动分毫。
“这……我也想替你取药,可这底下都是危险,若是踩着摔了,只怕不仅伤我,还伤了腹中胎儿。”
打死菊韵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从自家主子嘴里听到这样凉薄的话。
官窑的瓷没有俗品,即便是打碎了也是大块的裂,而不是像泥沙那样尽数散开来。
主子的脚下,也唯有那几块瓷片而已,只要小心些,如何躲不过呢?
她自认为了争夺主子信赖,明里暗里排挤过其他人,也构陷栽赃。
可对于杨婉因这个主子,她从来忠诚,从未有过悖逆的时候。
主子在长街被打,她拦着。被罚跪,她陪着。
后来主子希望有靠山,她也顶着杀头的风险和庆王的人勾兑。
主子落魄幽禁,只她一句话,她便也留了下来,任劳任怨地做着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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