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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宫变,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

正在睡梦当中的王世充怎么都不会想到,正月尚未过去,新年的喜庆氛围尚在笼罩着郑国,血腥宫变就这么悄然发生。

裴仁基等人带来的威胁并不算致命,哪怕他们能够策划秘密伏杀王世充之法,可这场伏杀的成功率却相当低。

泰主杨侗也不会想到,今夜这场宫变之外,还有另一方势力参与其中,大隋杨氏皇族最正统的继承人,携带王剑而来。

当年的太子杨勇乃是独孤皇后长子,名正言顺的皇朝继承人,但却在政治斗争当中轰然倒台,在杨广继位后便被赐死。

所以,杨虚彦的早年是孤独的,身为杨勇之子的他,他生来身上就带着天然悲剧的色彩,接连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

直到今夜,影子刺客杨虚彦将彻底消失在江湖当中,取而代之的是隋文帝杨坚之孙、房龄王杨勇之子。

洛阳城外,不远处的山崖之上。

师妃暄长发飘飘,佛门圣女遥遥望着东都,眼神里倒映着雄伟都城的轮廓,在风中似乎都能嗅到刺鼻的血腥之味。

而在师妃暄的对面,魔女婠婠一袭黑裙,她的容貌妩媚而又绮丽,两女一黑一白,皆风华绝代,她们却仿佛不再敌对。

婠婠望向师妃暄,忽然咯咯笑起来:“我家小男人就是厉害呦,甚至能让慈航静斋的师仙子都自荐枕席。”

“高高在上的圣女仙子,不知到床榻之上又是否会褪去骨子里那抹清纯,甚至是化身为欲求不满的荡妇?”

婠婠就是婠婠,小魔女张嘴就是虎狼之词,最关键的是,她其实并非是在调侃师妃暄,只坦然表达出最为真切的好奇。

师妃暄美眸落在婠婠的身上,并未羞愧或恼怒,言语极其平静:“男女之情本就在天道轮回当中,是繁衍传承之本。”

这番话仿佛戳中到婠婠的内心,魔女脸上那抹笑容瞬间消失,她盯着师妃暄,一字一句的道:“不可能。”

“你之所以选择接近陆泽,只是想要寻找到他身上存在的破绽,堂堂师妃暄,又怎么可能会对男人动情?”

师妃暄轻声道:“哪怕是圣人,都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我师门上一任传人碧秀心,便对邪王石之轩情根深种。”

“师尊当年在三峡跟天刀相遇,同样因天刀的风采而心动,妃暄虽抵达剑心通明的境界,可同样是红尘当中的凡人。”

“为何不能有男女之情?”

这下,轮到婠婠沉默下去,她没有想到佛门圣女师妃暄在这两年变化如此大,跟之前的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婠婠喃喃自语道:“我家小男人,他身上究竟有多么大的魔力,甚至师妃暄都要跑过来跟我争抢...这可真愁人哩。”

师妃暄望向婠婠:“听闻你如今已经接任阴葵派掌门一职,阴后祝玉妍则是在寻找邪王的踪迹。”

“李阀内乱,杨公宝库在悄然之间被人打开,传言邪帝舍利便藏于其中,如今很可能落入到邪王之手。”

“阴后是想以命搏命,你不阻止?”

对于陆泽跟石之轩间的关系,两女心里都有数,邪王已然恢复清明之态,再加上邪帝舍利,武功注定到了个骇然地步。

师妃暄似乎知晓邪帝跟阴后当初的恩怨种种,如今祝玉妍卸任宗主之位,赫然是想要了结过去的那段恩怨。

婠婠幽幽道:“这是师尊的选择,也是她跟邪王的私人恩怨,只有她自己能够去决定要如何解决。”

“我自然不能干涉,也不会干涉。”

这便是典型的魔宗中人的思维,婠婠虽将祝玉妍视为生母,尊重师尊,所以她就更加不会去干涉影响到阴后的决定。

不久后,两女皆望向洛阳,师妃暄对东都情有独钟:“只希望洛阳能够迅速恢复和平,东都百姓安居乐业。”

......

岭南山城。

这两年的山城变化很大。

如果说以前的山城是宋阀族人的栖息之地、是宋姓百年根基所在,那如今则不再是一姓之所,而是江南之都。

陆泽登任阀主之位后,在极短时间之内扫荡南地,便进行一系列改革,整个江南的权利链条,都紧紧束缚在岭南山城。

有宋姓族人走出山城,同样也有异姓的陌生面孔出现在这里,陆泽依旧以宋姓族人为基,却并非选择以一姓治江南。

随着北地局势越发混乱,江南的平稳跟关中之地的战乱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频频上演衣冠南渡的浩大场面。

“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要找到栖息地,而那些胸怀野心抱负的能人志士,同样想要找到个施展才华之所。”

“所以,他们都选择来到南方。”

“如果按照史书上的说法,这应该就是民心所向的真实映照,如今的宋阀才算真正具备雄吞天下的气魄跟底蕴。”

天水堡。

宋师道感慨万千,连他这位曾经的宋阀少主都没有料想到,今日的岭南山城竟会具备如此波涛壮阔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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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英豪来投。

不论是士族子弟,还是在江湖享誉盛名之辈,皆选择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将南地视作是梧桐树。

百姓踏江南下。

仅是江都扬州一城,在这两年新容纳的百姓就将近二十万,隐隐间要赶上杨广三征高句丽前的那场人数盛况。

陆泽闻言,却轻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真正的民心所向,应是愿雪中送炭,而非是锦上添花。”

“而如今这些南下之人,大都是属于锦上添花那种,真正心向山城的人,十之能有二,便是幸事。”

宋师道的看法跟陆泽不同:“至少这些人都做出初步的选择,他们待日后定然是被要南地的大势跟气象所影响。”

“直至彻底归心。”

陆泽抬眼望向大舅哥,他饶有兴趣的道:“我本以为兄长自洛水一战后,定是要陷入困顿失落中,说不准以酒度日。”

“结果竟是如此踌躇满志。”

“不错不错。”

面对着陆泽的调侃揶揄,宋师道幽幽的叹了口气:“喝酒若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这世间注定是酒鬼遍地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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