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巫族的现世报,最终一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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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他环视着其余十一位祖巫,慢条斯理地宣告着他们的命运。
“接下来,便轮到你们了。”
嘲讽!
极尽的嘲讽!
帝俊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化作最锋利的尖刀,精准地刺入十二祖巫最痛的伤口之上。
可谓赤裸裸的杀人诛心!
正如他所说,巫族没有了盘古虚影那样的手段,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么?!
然而。
就在他周身妖力澎湃,即将下达总攻指令的瞬间,那本该是暴怒欲狂、徒劳挣扎的帝江,却毫无征兆地安静了下来。
那股焚天煮海的狂暴怒意,竟从他身上潮水般退去。
周遭肆虐的空间乱流,也随之平息。
帝江抬起了头。
他血红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清明,那是一种死寂的、幽邃的清明,深不见底,再无半分狂怒,只余下了某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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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绝。
一种燃尽所有,不计代价的决绝。
“尔真当我巫族,并无其他手段了么?”
帝江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仿佛裹挟着万古玄冰,穿透了喧嚣的战场,精准地刺入帝俊与太一的耳中。
帝俊眼中的快意凝固了。
太一握着混沌钟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一分。
什么意思?
这语气……不对劲!
难道这群蛮子,真的还藏着什么足以逆转乾坤的底牌?!
不可能!
除了那已经溃散的都天神煞大阵,他们还能有什么?!
帝江的视线没有再理会妖族两位至尊的惊疑,他缓缓扫过身旁的兄弟。
烛九阴、祝融、共工、强良……每一位祖巫的脸上,都带着血污与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屈的战意。
帝江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胸膛最深处挤压而出。
“今日,我巫族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时间祖巫烛九阴身上。
“祭父神心血,纵然拼尽一切,也要让这些妖族的畜生,有来无回。”
“祭父神心血”五个字一出,祝融身上爆烈的火焰都为之一滞,共工周身环绕的怒涛也瞬间平息。
所有祖巫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
有挣扎,有痛苦,更有……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那是他们最后的禁忌,是不到种族灭绝之刻,绝不可动用的最终手段。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瞬间诡异的死寂。
片刻。
久久沉默的烛九阴,那只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其中没有日夜,没有时光,只有一片混沌的虚无。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诸位兄弟,无需犹豫了。”
“帝江兄长说的不错,我等……已无路可退。”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能够斩断一切迟疑的力量。
“速速出手。”
“祭父神心血,杀尽妖族!”
为首的两大祖巫已经做出了决断。
祝融、共工等人对视一眼,随即,所有的挣扎与犹豫都从他们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帝江如出一辙的、燃尽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战!”
“杀!”
他们齐齐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下一刻,一个让所有观战生灵都无法理解的景象出现了。
十二祖巫,这十二尊顶天立地的魔神,竟然没有再次冲杀,反而在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中央,盘膝而坐。
他们双眸微闭,神情肃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隔绝。
紧接着。
一种无比古老、无比晦涩的音节,从他们的口中开始吟诵。
那不是洪荒天地间的任何一种语言,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道法真言。
那声音低沉、缥缈、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古老韵味,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从开天辟地之前传来。
每一个音节都毫无意义,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众生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在做什么?
临阵祷告?
巫族不修元神,只炼肉身,这是洪荒共识。
他们此刻吟诵的,又是什么东西?!
帝俊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看不懂,但他本能地嗅到了一股极致的危险,一股足以威胁到他,威胁到整个妖族的恐怖气息,正在酝酿。
那神秘的法咒声,越来越响。
初时还只是十二祖巫在吟诵,但渐渐地,整个不周山战场,仿佛都有了回响。
风在低语,地在共鸣。
那古老的音节,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于天地玄黄深处的古老存在。
就在这时。
咚!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不周山内部传来。
那声音沉闷到了极点,却又拥有着无可匹敌的穿透力,直接轰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脏之上。
咚!
又是一声。
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沉重。
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取,被迫与那个声音同频率地跳动了一下。
修为稍弱者,当场面色惨白,一口鲜血喷出。
咚!
第三声响起。
整个不周山,这根撑天拄地的神山,都随之轻轻一震。
无数山石滚落,大地开裂。
那种感觉……
不周山中,仿佛有一颗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心脏。
一颗沉睡了亿万年岁月的心脏。
正在苏醒。
不止如此。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心跳声中!
盘古圣殿的最深处,那片无人敢于窥探的禁忌之地,骤然洞开。
哗……
哗……
血!
无尽的赤红之血,化作了十二道横贯天穹的浩瀚大河,自那幽暗的殿堂深处咆哮而出!
它们不是在流动,而是在奔涌,在冲刷!
每一道血河都蕴含着撕裂大道的恐怖力量,所过之处,虚空寸寸崩裂,化作漆黑的混沌,又被那赤红的血光强行定住,形成一幅诡异绝伦的末日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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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血河,横亘天际,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十二祖巫。
下一瞬,倒贯而下!
这一刻,万籁俱寂。
无论是妖族天庭的大军,还是远方观战的各路大能,所有生灵的呼吸都在瞬间被夺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震撼。
惊惧。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了难以言喻的骇然。
他们感受到了。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河”,而是由一种精纯到极致,尊贵到凌驾于万道之上的心血凝聚而成!
每一滴血珠,都仿佛是一方初开的小世界,内部蕴藏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仅仅是其散发出的气机,就足以压塌万古,震慑诸天!
“那是……”
有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古董声音在发颤,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
“盘古心血?!”
这个名字,仿佛一道禁忌神雷,在所有人的神海之中轰然炸响!
“天!绝对是盘古心血!除了开天辟地的父神,谁的心血能有如此神威?!”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传闻果然是真的!盘古大神开天身陨,其心脏化作不周山,后被巫族所得,藏于祖地,奉为至高圣物!”
“太恐怖了,这才是盘古大神真正的威能残迹吗?仅仅一丝心血,便要压塌诸天!”
众生失声,惊呼不断,原先的诸多疑惑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先前,帝江曾言,“祭父神心血”。
当时,无数人以为那只是巫族提振士气的豪言壮语。
此刻,结合着那血河中足以让混元大能都为之侧目的无上威压,真相已然不言而喻。
盘古心脏,真的在巫族!
此时此刻,十二祖巫,正是在献祭己身,引动盘古圣殿中那颗无上心脏的力量,汲取其中最本源的心血,加持己身!
帝江,没有虚言。
他们真的还藏着足以逆转乾坤的最终底牌!
盘古心脏,对巫族而言,其意义与价值,早已超越了一切。
那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源,是他们力量的尽头,是他们身为盘古后裔最崇高的荣耀。
动用此等手段,无异于饮鸩止渴,代价必然惨烈到无法想象。
这既是他们不惜一切的决绝,也是他们最后的咆哮。
只是,这最后的杀招,效果又将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十二道贯天而下的血河,以及血河之下的十二道身影之上。
轰!
血河灌体!
没有想象中的能量爆炸,只有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蛮横到了极点的融合!
十二祖巫的身躯,仿佛成了最饥渴的熔炉,疯狂地吞噬着那至高无上的盘古心血。
他们的肌体,一寸寸亮起,绽放出璀璨而又诡谲的血色神辉。
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骼,每一根发丝,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气血在他们体内不再是奔涌,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雷霆,发出滚滚轰鸣。
轰!
轰!
十二道浩瀚绝伦的威压,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化作了十二根撑天拄地的血色光柱,将妖族天庭的无尽妖云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股神威的加持下,十二祖巫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
没有瓶颈。
没有阻碍。
只有一路高歌猛进的狂暴!
他们的力量,他们的气势,他们的存在本身,都在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无限逼近。
那个境界,名为混元!
帝江的面容依旧阴沉,但在那阴沉之下,是足以冰封万古的冷厉与杀意。
他抬起眼,目光洞穿虚空,直刺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
“帝俊,太一。”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金石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重逾山岳,砸在所有人的心头。
“能将我巫族逼到这一步,动用父神心血,是你妖族的殊荣。”
“父神心血,其中蕴含的,是昔日父神开天辟地时,最为精纯的力之法则!”
“这一击,你拿什么来挡?!”
话音落下的瞬间,帝江重新展露出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无上霸气。
十二祖巫,心意相通。
他们齐齐一步迈出。
只是一步。
轰!
乾坤为之倒悬,寰宇为之失声。
以不周山为原点的亿万里洪荒大地,骤然迸发出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烈哀鸣。
那不是简单的震动,而是整个世界根基的动摇。
一座座直入云霄、屹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神峰大岳,其山体之上,毫无征兆地迸裂开亿万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
下一瞬,万仞崩塌,巨岩倾颓。
神峰化作齑粉,大岳沦为平地。
烟尘与碎石被一股无形而霸道的力量卷上九天,化作遮天蔽日的沙幕,将日月星辰的光辉尽数吞噬。
天地之间,一片昏黄,末日降临。
这骇人至极的景象,让帝俊与太一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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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唇边那抹因大局已定而浮现的轻蔑弧度,瞬间僵硬,凝固在了脸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交流。
帝俊从太一那双金色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同样的情绪。
忌惮。
发自神魂本源的、对于某种至高存在的绝对忌惮。
力之法则?!
这个念头在两大妖帝的脑海中同时炸开,掀起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
那不是早已失传,伴随着盘古开天辟地而消散于天地间的禁忌大道吗?!
三千大道,力之法则独占鳌头,称一声至尊。
一力可破万法,一力可镇万古。
这并非虚言,而是铭刻在天地初开时所有混沌神魔记忆中最深刻的恐惧。
这份威名,这份恐惧,纵然历经了无尽岁月,也未曾消减分毫。
帝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与太一,身为妖族天帝,执掌周天星斗,俯瞰万灵,自问已站在洪荒之巅。
可即便强如他们,也从未真正触及过这等层次的无上大道。
那是属于创世神的领域。
屠巫剑,这柄汇聚了人族无尽怨气与妖族周天星辰煞气的绝世凶兵,真的能够撼动此刻的十二祖巫么?
这个疑问,如同一颗冰冷的钉子,狠狠楔入了帝俊的心脏。
他没有底气。
一丝一毫的底气都没有。
然而,念头归念头,身为妖族帝皇,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宿敌面前流露出半分怯懦。
那是比战败更耻辱的事情。
“哼。”
帝俊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那份动摇深埋于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森然的帝王威严。
“盘古心血又如何?!”
他的声音,冰冷而宏大,强行盖过了天地的哀鸣,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耳畔。
“强行催动尔等无法掌控的力量,不过是饮鸩止渴!”
“垂死挣扎而已!”
“朕的屠巫剑,依旧能斩尔等神魂,灭尔等真灵!”
帝俊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皇道龙气,仿佛是在对天地宣告,也是在对自己催眠。
话音未落,他那只笼罩在金乌神火中的大手,猛地向下一挥。
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有一个字,从他齿缝间迸出,带着无尽的杀伐与决断。
“斩!”
嗡——!
屠巫剑得到了最终的指令,剑身之上那亿万张痛苦哀嚎的人脸,在这一刻齐齐发出了一道尖锐到极致的枭叫。
剑芒暴涨。
一道横亘了整个天穹的惨绿色剑光,撕裂了昏黄的沙幕,带着净化一切巫族血脉的宿命之力,悍然斩下。
这一次,剑锋所指,不再是分散的战场。
它的目标,无比明确。
正是那十二道顶天立地,散发着鸿蒙气息的身影。
帝俊的意图,昭然若揭。
只要十二祖巫一死,巫族血脉的源头便会断绝,剩下的亿万巫族,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然而,这一次,迎接这绝杀一剑的,不再是仓促的抵挡。
获得了盘古心血的加持,十二祖巫的气息早已攀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顶点。
他们便是力。
他们便是道。
面对那足以让大罗金仙都为之神魂颤栗的屠巫剑锋,十二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惧。
甚至,连忌惮之色都荡然无存。
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战意,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属于盘古后裔的骄傲。
“破!”
帝江仰天大喝。
他的声音,不似帝俊那般威严,却更加雄浑,更加质朴,仿佛是大道本身在轰鸣。
一字出。
十二祖巫的身躯之上,同时爆绽开十二种不同颜色的神芒。
空间、时间、金、木、水、火、土、雷、电、风、雨、毒。
十二种法则神光,在这一刻不再各自为政,而是以一种玄奥无比的方式交相辉映,彼此交融。
轰隆隆!
十二道粗壮到无法想象的光柱,从十二祖巫的天灵盖冲天而起,瞬间洞穿了九霄云层,击碎了三十三重天,直入无尽混沌。
光柱搅动寰宇,撕裂宇宙星河。
无数星辰在这光柱的冲击下,黯然失色,甚至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紧接着。
在洪荒众生那几乎要惊爆的眼球注视下,十二祖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们不退反进。
十二道巍峨的身影,齐齐弯曲膝盖,而后猛地发力。
轰!
大地被他们踩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十二道身影化作十二道流光,以一种决绝到极致的姿态,冲向那当头斩落的惨绿剑河。
他们没有祭出任何法宝。
他们也没有施展任何神通。
他们只是将自身所掌控的法则之力,尽数灌注于自己的肉身之中。
以血肉之躯,硬撼屠巫剑!
这一幕,让无数观战的大能,心神剧震。
悲壮。
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壮之感,笼罩了整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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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飞蛾扑火的决绝。
那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悍。
那是属于巫族,最纯粹,也最惨烈的骄傲。
与此同时,洪荒万灵,无论是藏于洞府的散修,还是立于云端的圣人,全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那即将碰撞的一剑与十二道身影之上。
这一次,终于要分出胜负,终结这一场席卷了整个洪荒的大战了么?!
同时。
在这片沸腾的毁灭景象之中,唯有一道身影,静立于时空的涟漪之外,宛如亘古不动的礁石。
陈苦。
他的眼瞳深处,没有狂热,没有惊悸,甚至连一丝最基本的好奇都不存在。
平静得令人心悸。
那双眼睛倒映着天穹之上两股足以湮灭寰宇的洪流,就像在观摩一幅早已烂熟于心的古老壁画。
壁画的主题,是终结。
“十二祖巫、妖皇东皇!”
陈苦的唇瓣微动,吐出的字眼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八个字,每一个都重若星辰,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巅峰,一段神话的源头。
而此刻,这些神话正以最惨烈的方式,亲手为自己的时代刻下墓碑。
没有退路。
没有转圜。
只有一方彻底消亡,才能宣告另一方的胜利。
然而,当两种极致的力量相等时,胜利便不复存在。
只剩下同归于尽。
“原来是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一声极轻的呢喃,从陈苦的口中溢出,瞬间便被那撼动万古的巨响所吞没。
但他自己听见了。
他已经预见到了结果。
从他站在这里,看到那十二道贯穿天地的身影与那两轮焚烧苍穹的金乌开始,结局就已经写定。
巫妖量劫,洪荒破碎。
这是刻在时间长河之底的定数,是天道运转之下,必然上演的悲歌。
过去的他,只是从残缺的典籍与后世的传说中,窥见这宏大悲剧的一鳞半爪。
他曾想象过这场战争的模样。
或许是神通对轰,法宝齐出,亿万妖神与无尽巫族战至癫狂。
但直到此刻,亲眼目睹这由时光重现的真实一幕,他才发觉,所有的想象都显得那么贫瘠,那么可笑。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两个纪元的相互吞噬。
是两种“道”的终极否定。
也就在这一刻,在目睹那两股力量不断升腾、挤压,将整片天空都渲染成混沌色彩的同时,陈苦的心头,涌起了一阵通透的明悟。
长久以来盘踞于心的一个疑惑,在此刻豁然开朗。
他的视线,越过了那狂暴的能量中心,精准地投向了那支撑着天与地的唯一支点。
不周山。
洪荒第一神山,天柱所在。
传说中,它是盘古脊梁所化,坚不可摧,万劫不磨。
可它,终究还是断了。
后世只知,是祖巫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一个“怒”字,一个“触”字,将这桩关乎世界存亡的滔天大事,归结于某个体的冲动与愤怒。
何其荒谬。
共工是水之祖巫,他的力量,他的愤怒,固然可以掀起滔天洪水,淹没大地。
但要说他能凭一己之力,撞断盘古脊梁?
陈苦过去信过,后来疑过,直到现在,他彻底否定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明悟了不周山为何会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