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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局已布下几十年,已和杨氏残存的气运捆绑,若是强行破局,气运反冲,首当其冲会遭殃的便是杨修永这根独苗。

宫听澜内心涌出一股难言的愤怒,几个大族,有千年气运,却被他无声无息地抽取窃走为己所用,反观被窃取的杨李钱三族,承受的便是气运衰败,厄运连连,多逢灾祸,最终断子绝孙,惨遭灭族。

“国师,他是大郸千万人的信仰,也积下无数功德,本就有愿力,他何至于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就不怕业果反噬?”他愤怒地道:“堂堂国师,难道也只是如荣一鸣这样的披着正道皮的恶道之流?”

国师道法高深,他也曾向往过,并视其为前辈,为正道的光。

但这光,是假的?

宫听澜既愤怒又无奈,愤怒的是澹台清道貌岸然,私下竟窃取他人运数,甚至是整个族群,无奈的是,哪怕现在已然看穿他的局,欲破却还要受掣肘,唯恐打鼠伤玉瓶。

而最让宫听澜觉得悲凉的是,连国师都是如此,玄门正道,是真的要没落了,真的没有正道的光了吗?

那是不是说,道会死?

他面露悲怆。

但很快的,他内心就落实了一个决定。

阆九川感受到宫听澜的气息变化,连看了他好几眼,道:“他所求甚大,当所积下的功德气运不足以让他成就他所思所想时,自然会行邪道所为。至于反噬,他连替劫都想到,自然会尽可能地规避这因果业力,为达目标,不择手段,这才是他。可是啊,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终有一日会被反噬的,迟早的事。”

她声音冷沉,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

她看向转化符阵,道:“这局不发现也就罢了,既然发现了,总归是要破一破的。”

宫听澜看过来,以眼神询问,该如何破?

“容我想想。”阆九川眸光沉静,看着那些熟悉的符箓,记忆仿佛回到过去那些在那人膝下学道修行的日子,他的教导,她所看到的藏书,脑中飞速推演。

“既然他用的是温水煮青蛙之法,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水磨工夫,遮他耳目?”她喃喃道。

宫听澜脑中有异光闪过,接话:“诸如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阆九川眸中含笑:“没错。”她沉吟了下,让将掣回去通天阁取物道:“五百年的雷击桃木心,九两九钱赤阳朱砂,少主你则去取九滴杨修永的心头精血,事不宜迟,速去吧。”

将掣瞬息消失,宫听澜有些艳羡,但也没耽搁,当下回杨氏祖宅取杨修永的精血。

迟一分,他的生机就弱一分,他们得和澹台清抢这一点气运,哪怕只残存这么一点。

等他们离开,阆九川就出了这方矮山,看着整个杨氏的祖坟,微微阖眼,再次感受到了那些不甘又愤怒的哀嚎,又好似感受到她的力量气息与澹台清如出一脉,更愤怒地缠绕上来,欲将她撕裂。

阆九川不为所动,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着玄奥的咒文,随即指尖逼出几滴精血,她召出符笔,沾血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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