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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回来了。

沐绵心头猛地一紧,迅速将手机关机放回了抽屉的原位,然后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先是将床边那个正在滴着营养液的垃圾桶一脚踢到了床底下,然后飞快地撕下一块新的胶布,将针头重新固定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随即迅速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几乎在她躺下的同一秒,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去而复返的花梨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了床头柜前,拿起上面摆放着的一个相框。

那相框里,是沐绵的一张单人照。

花梨拿着相框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女孩,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楼下,汽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然后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沐绵才睁开了双眼。

她拧着眉,侧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头柜。

花梨拿她的照片做什么?

她来不及细想,掀开被子,整个手背都因为针头未插入血管,被滴落的营养液浸湿了,一片黏腻。

她起身走进浴室,用清水将手背冲洗干净,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那根针头依旧被她固定在垃圾桶的边缘,里面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沐绵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

傅靳年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

结合之前在京城发生的一切,沐流风为了得到冰翘芝,在拍卖会结束后,会不会……真的对傅靳年下手了?

沐绵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那双漂亮的杏眸里,仿佛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寒冰。

现在联系不上傅靳年,也不知道他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但现下最关键的是,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地装睡下去了。

这个花园别墅对沐流风而言,显然只是一个用来关押她的临时囚笼,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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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冰翘芝肯定不在这里。

那就只有......老宅。

南疆的群山连绵起伏,匍匐在晨曦微光之下。

沐氏祖陵便坐落于其中一座青翠的山头之上,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自山脚蜿蜒而上,隐没在苍翠的林木深处。

整片山头埋葬的皆是沐家的历代族人。

早上九点多,微风徐徐,吹拂着山间的薄雾。

山脚下,十几个黑衣保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抽烟,压低了声音闲聊着,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半山腰的方向。

半山腰处,沐流风和傅靳年并肩站在一座崭新的墓碑前。

沐家先辈列祖列宗的祭拜已经结束,最后这一处,是沐流云的。

汉白玉的墓碑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碑上没有过多的铭文,只有几行简洁的刻字。

先姊沐流云之墓。

生于1970年4月28日,逝于2025年2月20日,享年五十五岁。

弟,沐流风,敬立。

照片是她二十岁时的模样,穿着一条明艳的红色长裙,乌发如瀑,眉眼弯弯,笑得灿烂又明媚,像是将整个春天的阳光都揉进了眼底。

沐流风将怀中那束开得正盛的白色百合轻轻放在碑前,伸手拂去墓碑上沾染的一点尘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姐姐,”他低声开口:“我带你儿子来看你了。”

旁边,傅靳年拧着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墓碑上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这就是他的母亲。

一个只存在于别人口中,存在于冰冷资料上的女人。

沐流风蹲下身,从带来的祭品中拿出纸钱、蜡烛和香火,熟练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在微风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