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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平静。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弯刀,无声无息地出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嘲讽的鼻音,从他喉间逸出,轻飘飘地消散在充斥着陈旧纸墨味的空气里。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拉过江昭阳那把皮椅,从容地坐了下去。

身体向后,深深地陷入柔软的靠背里,发出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

常务副的座位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扫过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书柜里塞满的各类文件和书籍,窗台上那盆叶片已然有些发蔫的绿植……

最后,视线落回到面前这张堆满“遗物”的桌子上。

他的手随意地拨弄着散落最上层的几份文件。

指尖划过纸页,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唐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凌乱的桌面上逡巡。

那份被舒竞强仓促塞在显眼位置的文件,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刺入他的眼帘。

深蓝色的硬质封面,一行烫金的标题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刺目——《琉璃镇绿色产业涅盘规划》。

封面右下角,是江昭阳龙飞凤舞的签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前主人的权威烙印。

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唐杰的视网膜上。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亵渎的缓慢。

指尖触碰到光滑的封面,冰凉。

他捏住文件一角,动作随意得像拈起一叠废纸。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开。

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规划书内页空白处,密密麻麻布满了江昭阳用不同颜色笔写下的批注、计算、疑问和兴奋的感叹号。

这还是草拟的稿!

唐杰的嘴角无声地向下撇去,形成一个极其冷硬的弧度。

他看得很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他此刻**的掌控欲上。

时间仿佛凝滞。

只有他指尖偶尔划过纸页的声音,单调地切割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良久,那根一直搭在光滑皮椅扶手上的右手食指,终于动了。

它极轻、极慢地抬离皮革表面,悬停在空气中,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凝重。

然后,它又轻轻地、却无比笃定地敲了下去。

嗒。

一声轻响,如同冰珠猝然坠落在冰冷的玉盘上,清冷、短促、干脆。

这声音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撞在墙壁上,又无声地反弹回来,渗入每一寸空气。

“哼……”一声压抑的、带着浓烈冰屑般轻蔑的鼻音,从唐杰的喉咙深处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