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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信你。"

"那是谁?"

"易年…"

卓越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易年?"

"他说你不是…"

周晚耸肩,"就这么简单…"

卓越沉默下来。

他没想到,为自己说话的,竟会是易年。

"我能见见他吗?"

卓越突然问。

周晚摇头:"他现在很忙…"

"忙什么?"

"忙着不让这个世界彻底崩溃…"

周晚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无奈。

卓越没再坚持。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请求都是不识时务。

"皇宫各处你都可以走动…"

周晚继续说道,"除了未央宫、御书房和地宫…"

顿了顿,又补充道:

"天牢你也可以随时来…"

"谢谢。"

卓越低声道。

周晚拍了拍卓越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像是某种无言的安慰,又像是隐晦的歉意。

"来人…"

周晚朝阴影处唤了一声。

一名侍卫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王爷…"

"带卓公子去东暖阁…"

"是…"

侍卫侧身引路,卓越跟上,周晚转身离开。

一个跟着侍卫走向深宫,一个独自踏入风雪。

东暖阁位于皇宫东侧,确实如周晚所说,环境清幽。

推开雕花木门,暖意扑面而来。

地龙烧得正旺,案几上还摆着热茶和点心,显然是早有准备。

"卓公子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侍卫恭敬道,转身退下。

卓越越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

冷风夹杂着雪粒灌进来,吹散了些许胸口的闷气。

从这儿望去,能看到天牢的一角,黑黢黢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父亲就在那里。

那个曾经让他仰望的男人,如今成了整个圣山的叛徒。

攥紧了窗棂,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

与此同时,周晚正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夜已深,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见到他腰间的令牌,都默默行礼退开。

周晚的脚步很快,却很稳。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最终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正在煮茶。

听到动静,那人头也不抬:

"问出什么了?"

"没有…"

周晚掸了掸肩上的雪,"嘴严得很…"

煮茶的手一顿。

茶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水汽在寒夜里蒸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那个卓越…"

斗篷人突然问,"信得过吗?"

周晚沉默片刻:"易年说信得过。"

"那就够了…"

茶煮好了,斗篷人倒了两杯,推给周晚一杯。

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这人,正是赵公明。

茶炉上的雪水咕嘟作响,赵公明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瓷茶匙,轻轻搅动茶汤。

月光透过窗棂,在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位天下首富的年轻家主连煮茶都带着几分矜贵气度,腕间一枚墨玉扳指随着动作泛着幽光。

"北线战报,妖族又有后援军队过了阴山…"

周晚盯着茶炉上升腾的热气,"槐江州的难民已经挤到洛山边界了…"

赵公明眼皮都没抬:"要多少?"

"三百万两…"

周晚顿了顿,"黄金…"

茶匙在盏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声响。

赵公明终于抬眼,一双凤眸似笑非笑:

"你真当我家有聚宝盆啊?"

"聚宝盆也比不上你赵家的钱庄…"

周晚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上个月渭南道盐税刚入库,转头就被你家的'汇通天下'抽走三成流水…"

赵公明轻笑出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扔在案几上:

"拿着这个去钱庄,五百万两随你支取。"

说着,指尖点了点令牌上"富甲天下"的篆刻,"不过..."

"我就知道没这么便宜…"

周晚撇嘴,"说吧,要什么?"

"人…"

赵公明突然正色,"不是我要人,是你,其实槐江州现在最缺的不是钱,是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手…"

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开口道:

"你信不信,这批银子送过去,不出三日就会被各路豪强瓜分殆尽?"

周晚捏着令牌的手骤然收紧。

他当然知道现在槐江州乱成一锅粥,各地豪强借着救灾之名大肆敛财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前日还有密报说,有知府把朝廷拨的赈灾粮转手卖给了粮商。

国难财,总有人是敢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