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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点点头,似乎有些满意。

手掌落在易年肩头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那触感既不像活人的温热,也不似死物的冰冷。

而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奇异质感,仿佛触摸的是流动的水银。

"坐…"

荒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易年缓缓屈膝,身下的青草立刻以他为中心泛起一圈涟漪。

他这才发现,这片草地上的每一株草叶都在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草尖上凝结的露珠里,都映着不同的星空图案。

"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在这里?"

易年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目光扫过荒天的长发,发现发丝间隐约有细小的符文在流动。

荒天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

这个表情让他年轻的面容突然显露出与外表不符的沧桑。

"因为在等人,不过最开始等的人不是你…"

伸手拨动面前的河水,水波荡漾间,浮现出仓嘉和花想容的影像。

他等的,是他们…

这时,易年注意到,当荒天的手指触碰到水面时,指尖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你的出现实在算不到,命格不算之人..."

荒天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易年。

"就像黑夜里的影子,明明存在,却无法被光捕捉…"

河边的风突然静止了。

易年发现周围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种绝对的寂静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这一切都是考验?"

易年压低声音问道。

荒天点点头,伸手从虚空中抓出一团黑白交织的光球。

那光球在他掌心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变成兽状。

"我临终前托付灵浊二气挑选继承人,他们设下的每一道关卡,都是对心性的试炼…"

易年突然皱眉:

"不对,按照传说,你陨落后就该彻底消散,灵浊二气才是主导者,为何你还能..."

"还能在这里与你对话?"

荒天接过话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这就是最讽刺的部分…"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空洞的回响,"我本该死去,但'他'让我活了过来。"

"他?"

易年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荒天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

易年瞧见,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在那看似完好的胸膛上,竟然有一道贯穿前后的裂痕。

裂痕中不是血肉,而是不断翻涌的黑雾。

更诡异的是,那些黑雾中时不时会浮现出一张与荒天一模一样,却充满戾气的面孔。

"受灵浊二气影响,我不知不觉中分裂了…"

荒天的声音变得低沉,"一个代表光明与秩序的我,一个象征黑暗与混乱的我。当我苏醒要做某件大事时,作为对立面的我,也被迫从长眠中醒来…"

荒天的话中有很多个我,看似凌乱,但易年听得却很清楚。

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想起了自己体内的它,想起了那些失控的瞬间。

这种相似性让易年感到一阵恶寒。

"灵浊二气不管吗?"

易年深吸口气,追问道,"他们不是近乎不死的存在吗?"

荒天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静止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人啊…"

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学习与适应,当年我能炼化他们,自然也知道如何避开他们的感知…"

说着,荒天突然将手伸进胸膛的裂痕中,从黑雾里扯出一段记忆。

那记忆化作实体,在两人之间展开成一幅画卷。

画面上,黑白二气正在沉睡,而一个黑影正悄悄从他们身边溜走。

那黑影时而化作荒天的模样,时而又变成一团纯粹的黑雾。

"看明白了吗?"

荒天收起画卷,"就像你体内的它能瞒过你,他也有办法骗过灵浊二气…"

易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扶住额头,发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现在..."

易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有两个荒天?"

"一善一恶,一光一暗…"

荒天轻声确认。

身影忽然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般。

"至于你面前这个…"

荒天的声音突然中断。

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张年轻的面孔在善与恶之间快速切换。

时而悲天悯人,时而狰狞可怖。

最终,当波动停止时,右眼变成了纯粹的黑,左眼则亮起刺目的白光。

"我是…"

荒天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双重音调,"是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清醒。"

河边的草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又重生。

易年发现自己的衣袖正在老化褪色,但转眼间又恢复如新。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里变得混乱不堪,因为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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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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