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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桥。

金桥下,几个龙女正在浣洗天河丝。

天河丝,也就是鲛绡纱。

一根根莹润的丝线上,有一些残存,在天河之水的冲刷下,化作细碎的珍珠滚落,顺着纱纹渗进天河里。

龙女敖碧儿,正在与敖璃儿,立在雾阵边缘浣纱。

她们赤足踩在嵌着玛瑙的白玉阶上,脚踝处的龙鳞泛着月光银,手中鲛绡纱不像是河底长的,倒像是东海万年冰蚕所吐。

宛若一根根柔韧的蚕丝。

浸入天河时,被浣洗干净,也被青灰的河水,沾染上几丝混沌之力。

丝线上也多了一层水雾。

敖碧儿执木槌,轻敲纱帛,木槌落处,河浪便温顺地绕开三尺,丝麻线被轻轻抛起,上面的水雾,听话的落入瓷瓶。

敖璃儿伸手搅动水流,指尖划过的地方,奔涌的天河之水,会暂时化作莹白水汽,将纱上的云纹洗得愈发鲜亮。

她也将水雾收敛。

之后,两人再合力将丝线上的混沌之力,一点点剥离,放入玉瓶。

浣洗好的天河丝,便也被各自收了起来。

忙完这一番,两人头顶的龙角,都沾染了水雾。

脸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疲态。

“姐姐,歇一歇吧。”

敖碧儿有些累了,“我这里领的瑶池甘露还有一些,你也喝一口。”

“我就不喝了,你自己歇一会儿。”敖璃儿道,“我去河底收些……”

“两位姐姐一早就忙起来了,也是辛苦。”一条花蛇从河水中露出脑袋,然后将一丛从河底拽上来的天河麻,扔给了她们,“这些给你们,快接着一点!”

“白小花,你又掉河里了?”

敖碧儿见状喜道,“竟然还给我们带了礼?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手脚麻利的将一束天河麻正好收好,放到了一旁,准备一会儿先挂在桥底下。

“多谢你,我们的天河麻刚好都洗完了,我正要下天河里去收。”敖璃儿也赶忙笑着对花蛇道谢,“你也快些上来吧,听说天河里待久了,容易得疯病。”

“没事,我在这底下自在的很。”许成仙笑道,“我再游一会儿,就上去。”

见他这么说,敖璃儿也没有再劝。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天河之水里,有混沌灵力,沾染的多了,灵台识海之内,会冒出灰雾,迷惑神智,所以她们就算是下河去,也最多不会待超过一刻。

但白龙女家的小花,这几个月来,经常掉进天河里。

前几次还把她们吓得不轻,连青龙女都惊动了。

后来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这花蛇就是爱在天河里待着。

兴许是和他一直修炼血气有关,竟然像是不受混沌之力的影响。

此后,花蛇经常在天河里游荡。

大家也就不再管他。

而且因为一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还会给她们带些天河丝上来,金桥殿内的龙女,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也没人上报。

她们这些天庭里浣纱的龙女,每日里忙着自己的事,都要忙不过来,劳累不已了。

哪还有闲心去管别的?

白龙女还带了些灵果,分给她们吃,这下更没谁会说什么了。

甚至,还会帮着遮掩。

就像这会儿。

敖璃儿明知道花蛇多半是早就下了天河,在里头不知道游动了多久,嘴里却还在问他是不是又掉进了河里,让他快些上来。

外人一听,还以为是刚下去的。

当然了,敖璃儿也只是以为许成仙,是早上才进的天河。

而实际上,他是在河底待了一晚上。

不止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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