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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澈果然消失,不再来找时安柔。

金玉忍不住去打听,回来禀,“谢四公子回梁国了。”

“知道了。”时安柔虽然明知那货就是因为通关路引才接近她,可心里仍旧不得劲。

她面上不显,偷偷黯然。不是因为有多钟情谁,而是习惯了岑澈每日来府里扯闲。

自朝廷允许女子可单独立户后,时安柔便搬出来单过了。

原本她觉得十分惬意,可如今看什么都寂寥。满院的霓裳花都显得不那么热烈了。

某一日,梁国的郑校尉来访。他辗转打听到时安柔的住处,直接找上门。

时安柔愕然,因着谎报岑澈是她的夫君而显得有些慌乱。

郑校尉却道,“还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唐突。在下知道姑娘未成亲……”

时安柔涨红了脸,“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他,他,他是……唉,怎么说呢,大人您先回去,我让,我让你们梁国宫里的人来跟你解释这件事。”

郑校尉道,“姑娘别误会,容在下介绍一下情况。我发妻离世八年了,如今有一子一女……”

时安柔:“???”

什么意思?她脑子转不过来了。

一个声音悠悠从门外传进来,“娘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是家中有一儿一女,你要过去就能直接当娘。算盘珠子都快崩你脸上了,你还没听懂人家的弦外之音!”

笨死你得了!

岑澈!时安柔眼睛一亮,一点没听出人家奚落她。

但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倏然踏进屋来。

他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步履从容,眉宇间一扫之前的颓唐萎靡,仿佛枯木逢春,骤然焕发出逼人的神采。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倜傥风流。

郑校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正如人家所说,过去确实直接当娘。

“我就出了趟远门,你就来打我娘子的主意?”岑澈止步,斜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就那么看着郑校尉。

山不转水转啊,你以为这里还是你那城门下的羁押室吗?呵!说了我是入赘的,你不信,还来跟我抢!

滚一边去!若老子还是锦王,早修理你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十分精彩。

郑校尉自然也瞧不上一个想入赘的,只是懒得与他计较,怕伤了时姑娘的面子。

他告辞,“时姑娘,今日唐突,下次在下会带着媒人上门正式提亲。”

不等对方应答,转身出门而去。

时安柔:“……”

岑澈:“……”

岑澈看着时安柔一脸茫然中带着清澈的愚蠢,忍不住问,“时姑娘钟意这个守城门的?”

时安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我根本没打算成亲啊。”

“你没打算成亲你散什么点心给人吃!”岑澈咬牙切齿。

时安柔这下不乐意了,狠狠翻个白眼,“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哼,我还以为你回梁国就不回来了呢!怎的,又被人赶到我大北翼来了?”

“行,几月不见,你敢呲小爷我了!”岑澈眉梢一挑,抬手朝门外侍立的小厮打了个响指,“去,把爷那个宝贝箱笼扛过来!”

小厮应声,吃力搬来一个沉甸甸的樟木大箱,“咚”地一声搁在时安柔面前的地上。

这些就是岑澈回梁国忙了三个月的成果。

他悄无声息辗转了好几家老字号银庄,取出当年分散存入的财物。

成箱的金锭、码放齐整的官银票、还有几匣子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玩,陆陆续续从梁国运入北翼。

虽不敢妄称富可敌国,但可置办良田千顷、仆从如云,余生再不用靠他那谢老大每月发放点碎银过日子。

那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岑澈素来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从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银子分存在互不相干的数家银庄,私章更是分别深藏于城外荒废土地庙的神龛底座夹层,或者某处假山的暗格之中。

这些藏私章的地点,只有他烂熟于心,旁人休想染指分毫。

只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将他困在北翼数年之久。

岑澈用手随意敲了敲箱盖,嘴角噙着笑,对时安柔道,“喏,爷这点压箱底的全副身家,都归你。”

时安柔瞪大了眼睛,“里头是什么啊?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得齐整的清单,轻飘飘地递过去,“还有些笨重家伙什儿,在梁国商号里收着呢。已吩咐下去,过几日便装车启运,径直给你抬进府里来,任凭处置。”

时安柔:“???”

什么意思?

她眉眼带花,嘻嘻一笑,“这是你入赘的嫁妆?”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岑澈拎起桌上的白瓷茶壶,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温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动作熟稔得如同在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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