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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武听着祝明月那句 “勿伤鸡犬”,后背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阵凉意。

她这话究竟是说大人大量,饶过无关之人,还是暗指全面报复,只给夫家留几只鸡犬?

若真是后者,那没灭人满门在她眼里,倒成了天大的善心。

靳武先前想到那件事便是,传言右武卫重组后,第一位主动申请外任的将官薛豪,是被段晓棠暗中排挤走的。

至于段晓棠为何容不下薛豪,全因薛豪有个臭毛病,时常酒后打骂自家娘子。

常言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这年头私下里动手的夫妻不在少数,偶尔失手打重了也不算稀奇。

可谁也没料到,段晓棠偏偏揪着这事不放,处处给薛豪使绊子,最后硬是把人逼得主动调走。

段晓棠性子本就古怪,爱好和忌讳都和常人不同,做出这种事倒也不算意外。

后来南衙好事者们梳理前因后果,却发现无论段晓棠还是她身边的人,都和薛豪的娘子素不相识。

所谓怜香惜玉、打抱不平,大概率都是外人的猜测。

更何况段晓棠在外从不提及此事,连薛豪的名号都没在她口中出现过,仿佛这人从未存在过。

可今日见祝明月这般明火执仗地为陌生妇人撑腰,靳武忽然笃定,薛豪那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是方才那妇人没敢站出来反击,说不定祝明月真会亲自动手教训那男人。

可怜薛豪到现在,恐怕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栽在了哪里。

右武卫虽是热灶,可薛豪在里头一直捞不到上阵的机会,眼看着昔日下属一个个立了功、爬得比自己还高,任谁心里都会不平衡。

鉴于左骁卫此前的紧急需求,这段时间恒荣祥赶工的衣裳都优先供应了左骁卫,好不容易赶在杜松回程前凑够了数量,这才轮到左武卫。

靳武今日若是来晚一步,错过了交接,被其他卫的人闻风来捡了漏,那他可就成了左武卫的千古罪人。

连到手的物资都守不住,留着还有什么用!

军士们将一捆捆清点好的衣裳、鞋袜搬上左武卫的板车,文书则拿着纸笔在一旁仔细记录数量,核对类型。

靳武凑到祝明月身边,带着几分试探问道:“祝娘子,贵号除了这些单衣单鞋,还做皮袄、皮靴吗?”

眼前来来往往的女工们动作利落,在他眼里,每一个都是手艺精湛的裁缝,若是能做皮货,倒是能解左武卫的燃眉之急。

祝明月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地答道:“不做。”

皮衣皮靴所需的技艺更复杂,工时也更长,恒荣祥虽有不少兼职工人,偶尔缝补单衣还能应付,但若要做皮货,不仅人手不够,利润也远不如织毛衣可观。

眼下织毛衣的订单都接不过来,犯不着费时费力去做皮货。

见靳武面露失望,祝明月又补充道:“不过我认识几个做皮货生意的商人,他们手上或许还有些二手衣物的库存。若是左武卫需要,无论是用真金白银买,还是用皮毛置换,应当都能商量。”

靳武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拱手笑道:“那可就麻烦祝娘子牵个线了!”

左武卫如今阔气得很,夏天穿得破破烂烂顶多丢点面子,冬天若是没有厚衣裳御寒,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皮袄皮靴之事,容不得半分耽误。

靳武在库房外忙着监督装车,祝明月则转身回了办公室,拿起徐达胜送来的工期排单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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